皇帝脸色登时有几分不豫:“他们是兄弟,即便愉妃出身差些,伺候朕时候不多,但也不说不上要永珹提携永琪,都是庶子罢。何况永琪还养在皇后你膝下,有半个嫡子名分在。”
“什嫡子庶子!”如懿蕴三分笑意,“臣妾心里,能为皇上分忧,才是好孩子。”她半是叹半是赞,“到底是永珹能干,小小年纪,也能在运河钱娘上为皇上分担。可见得这些事,还是自己孩子来办妥当。有句话嘉贵妃说得对,高斌是做事做老成,却也不济事。”
皇帝剑眉扬,已含几分不满,声线亦提高:“这样话是嘉贵妃说?她身为嫔妃,怎可妄言政事!这几日她陪永珹进来,朕但凡与永珹论及南河侵亏案时,也只许她在侧殿候着。可见这样话,必是永珹说与他额娘听!”
如懿有些战战兢兢,忙看眼皇帝,欠身谢罪道:“皇上恕罪,嘉贵妃是永珹生母,永珹说些给他额娘听,也不算大罪啊!”她脸谨小慎微,“何况皇上偶尔也会和臣妾提起几句政事,臣妾无知应答几句,看来是臣妾悖妄。”
皇帝含怒叹息道:“如懿,你便不知。朕是皇帝,你是皇后,有些话朕可以说,你可以听。但永珹刚涉政事,朕愿意听听
清透。隔着远远山水泼墨透纱屏风,吹动帏帘下素银镂花香球微击有声,像是夜半雨霖铃。满室都是这样空茫风声与雨声,倒不像是在酷热日子里。
如懿从泥金花瓣匣里取几片新鲜刮辣薄荷叶放进青铜顶球麒麟香炉里,那浓郁至甜腻百合香亦多几分清醒气息。她做完这切,方从带来红竹食盒里取出碗莲子百合红豆羹来,柔婉笑道:“早冰着甜羹,怕太冰伤胃。此刻凉凉,正好喝呢。”
皇帝瞧眼,不觉笑着刮刮如懿脸颊道:“红豆生南国,最是相思物。皇后有心。”
如懿轻巧侧首避,笑道:“百年和好,莲子通心,皇上怎只看见红豆?”
皇帝舀口,闭目品位道:“是用莲花上露水熬羹汤,有清甜气味。碗甜羹,皇后也用心至此?”
如懿笑如同位痴痴望着夫君额妻子,温婉而满足:“臣妾再用心也不过这些小巧而已,不必永珹和永琪能干,能为皇上分忧。”
皇帝道:“来时碰到永珹与嘉贵妃?”
如懿替皇帝揉着肩膀,缓声道:“嘉贵妃教子有方,不只永珹,以后永璇和永瑆也能学着哥哥样子呢。”
皇帝倒是对永珹颇为赞许:“嘉贵妃虽然拔尖儿要强,有些轻浮不大稳重,但永珹却是极好。上次木兰围场之事后,朕实在对他刮目相看,又比永琪更机灵好胜。男儿家嘛,好胜也不是坏事。”
如懿俨然是副慈母情怀,接口道:“最难得是兄友弟恭,不骄不矜,还口口声声说要提携五阿哥呢。也是愉妃出身寒微,不能与嘉贵妃相较。难得嘉贵妃有这份心,这般教导孩儿重视手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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