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丢下手里小镜子,懒懒道:“舒妃哪里有你说那丑,本宫看她除头发少些,也没什大碍啊!”
澜翠不敢接嘴,却是春婵进来道:“小主,田嬷嬷来。”
嬿婉神情变,忙敛容正色道:“请她进来。”
田嬷嬷是个半老婆子,穿身下人服色,打扮得倒也干净,看就是在宫里伺候久嬷嬷。十分世故老练,只是笑起来,那笑容便能腻死个人。
嬿婉见她进来,倒也不急着说话,由着澜翠给田嬷嬷搬张小杌子坐下,自已慢慢喝下碗冰豆香薷饮,才闲闲道:“如今天热,不喝点子解暑消闷东西,心里总是闷得慌。”
上不高兴?”
棋盘上密密麻麻落满黑子白子,皇帝懒懒地伸手抚过:“没有。皇后多思,只是有那多阿哥,又添上个,没有从前那般欢喜罢。”
彼时如懿与皇帝尚未踏足储秀宫,太后已经由福珈陪着去看新生十阿哥,欢喜之余更赏下无数补品。其中更有支千年紫参,用香色宫缎精致地裹在外头,上面刺绣着童子送春来烦琐花样,足有小儿手臂粗细,就连参须也是纤长饱满——自然是紫参中极品。恰好嫔妃们都在,连见惯人参玉妍亦连连啧叹:“太后娘娘东西,随便拿件出来便是咱们没见过稀罕物儿。”
福珈笑道:“可不是!这也算咱们太后压箱底宝贝之,还是旧年间马齐大人在世时候孝敬。太后直也舍不得,如今留着给舒妃小主。”
意欢自然是感谢不已:“太后,臣妾年轻,哪里吃得这样好东西。”
田嬷嬷忙同赔着笑脸道:“令妃娘娘说得是,这过日子谁没点儿闷着憋屈着时候呀,奴婢这不就给您送痛快来?”
嬿婉表情有些不大舒服:“舒妃不知道?”
田嬷嬷信心满怀:“这个自然,女人生下孩子之后,总得刻钟到半个时辰工夫,这胞衣才会娩出来。奴婢便假称舒妃小主胞衣脱不下来,时辰未到就硬生生探手到宫体里给她硬扯下来。
太后笑叹着慈爱道:“自孝贤皇后去世后,皇帝直郁郁不乐。你诞下皇子,这样让皇帝高兴事,哀家自然疼你,且你生这个孩子受多少辛苦,临生,肚子里孩子胞衣又下不来,硬生生让接生嬷嬷剥下来,又受番苦楚,哀家疼你,更是疼皇帝和皇孙。”
意欢抱着怀中粉色婴儿,仿佛看不够似:“只要孩子安好,臣妾怎样都是值当。”
嫔妃们见太后如此看重,愈加奉承得紧,储秀宫中片笑语连绵。
待回到自己宫中,嬿婉才沉下脸来,拿着玉轮慢慢地摩挲着脸颊,手举着面铜鎏花小圆镜仔细端详着,不耐烦道:“陪着在那儿笑啊笑,笑得脸都酸,也不知道有没有长出细纹来。”
澜翠正蹲在地上替嬿婉垂着腿,忙笑着道:“怎会呢?小主年轻貌美,哪像舒妃在坐蓐,眼浮面肿,口歪鼻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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