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道:“哪里比得上李公公辛劳,皇上大婚,刻也离不开您上上下下打点着。”二人寒暄罢,便也各自散。
八月初天气,即便是夜深,也有些许残留署意。这几日喧闹下来,此刻只觉得紫禁城中安宁恍若无人之境。凌云彻说不出自己此刻心情是喜是愁,倒像是汪着腔子冰冷月光倒在心里,似乎是分明照着什,却又是稀里糊涂。
他这样想着,脚也不知迈去哪里,并非是自己平日休息起居侍卫房,抬头看,却是到坤宁宫。他想想,左右赵九霄也在这里当差,便进去他所住庑房。赵九霄见他来十分欢喜,二人倒杯酒,拨几个菜,相对而饮。赵九霄拿胳膊撞撞他,道:“你在皇上跟前挺得器重,今儿又是皇上大喜日子,你怎不高兴?是不是看着皇上娶亲,自己也想娶亲?”
凌云彻笑道:“你自己这样想罢,别扯上。”
赵九霄搓着手道:“你还别说,倒真为
事。“他缓身行至攒枝金线合欢花粟玉枕边,俯身取出个浮雕象牙锦匣,打开莲瓣宝珠金钮,里头薄薄方丝帕,只绣几只殷红荔枝,并几朵淡青色樱花。他叹道:”青樱,弘历,并存于此,便是你最好回报。”他亲吻她眉心,温柔如同栖落花瓣蝶,“你出冷宫之后,朕告诉过你,希望和你长长久久走下去。如懿,如今你是朕妻子,生同寝,死同穴,会直直永永远远和朕在起。”
她无言已对,唯有以感动朦胧泪眼相望,还报情深,低低吟道:“愿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皇上说过话,臣妾都记得。”她垂首,略有几分无奈,却终究仰望着他,切切道:“臣妾知道,往昔来日,臣妾择不尽皇上身边人。臣妾所求,唯有句。”
皇帝拥着她问道:“什?”
她郑重而恳切:“臣妾不敢求皇上心,但求此生长久,不相欺,不相负。不管去到何处,皇上总是信臣妾,便如臣妾信皇上般。”
皇帝亦沉沉慨然:“如懿,此生长久,不相欺,不相负。君无戏言,这个君,既是天子君王,也是你枕畔夫君。”
如懿有说不出感动,颗心向北浪潮裹袭着,退却又卷近,唯有巨大喜悦与温情将她密密匝匝包裹,让她去释怀,去原谅,去遗忘。
皇帝吻落下来,那是对经年夫妻轻车熟路,彼此熟知。她以温柔低吟浅唱相应,看着红罗帐软肆意覆落,轻轻地闭上眼睛。
唯余龙凤花烛,虹影双双,照彻室旖旎。
殿中烛火越来越暗,终于只剩双花烛如双如对影子,守夜太监在廊下打开蒲团和被铺守着,李玉打个哈欠道:“皇上和皇后都睡下,你们也都散吧。”便有小太监将檐下悬挂水红绢纱灯摘下半,守在养心殿外是为也散去两列。凌云彻亦在其中。
李玉拱手道:“这日辛苦。凌大人早些回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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