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咬咬唇,还是抵不住舌尖冲口欲出话语:“海兰,直在想,若孝贤皇后只是妾而非正妻,不曾有与皇上并肩而立同治家国权利,会不会皇上待她,会像待其他女人般,更多些温存蜜爱?会不会——”
海兰接口道:“会不会姐姐姑母也会得些更好结果。”她柔声道,“姐姐话,便是教这样冷心冷意人听,也心里发慌,总不会姐姐是觉得,即将正位中宫,反而惹皇上疑忌吧?姐姐,你是欢喜过头,才会这胡思乱想。皇上固然向自负,不愿权槟下移,更不许任何人违逆,但……总不至于此吧。”
如懿勉强笑:“或许真是多心。”明灿日色顺着熠熠生辉琉璃碧瓦纷洒而下,在她半张面上铺出层浅灰暗影,柔情与心颤、光明与阴暗分割好似天与地相隔,却又在无尽处重合,分明而模糊。她只是觉得心底有种无可言喻阴冷慢慢
也对不起她!”如懿瞬然睁眸,“是,害死她心爱孩子!只要闭上眼,就会害怕,会后悔!”
海兰沉吟片刻,方问:“所以今日姐姐由此及彼,肯不顾昔日争夺后位种种,就这样轻易放过纯贵妃?”
如懿凝神片刻,缓缓道:“昔日争夺后位,纯贵妃既是因为爱子心切,也是因为受孝贤皇后临死举荐牵累,更有金玉妍挑唆。”
海兰微微蹙眉:“可她到底是有那份心。”
如懿衔抹澹然笑意,道:“明白你意思。可是,即将正位中宫,许多事,狠辣自然需要,但也须多些宽和手段,否则逼得太紧,也是无益,纯贵妃在嫔妃中位分仅次于,平伏她,也是平伏底下些人,不为别,只为到底是牵累永璜。直未曾忘却永璜死在怀中模样。”
海兰抿唇而笑,陪伴在如懿身侧:“姐姐说什,便是什吧,只是觉得,姐姐越来越像个皇后。”
如懿颦起纤细柳叶眉,长长睫毛如寒鸦欲振飞翅,在眼下覆就浅青色轻烟,戴着金镶珠琥珀双鸯镯痕雪腕抚上金丝白玉昙花袖,轻声道:“越来越像皇后?海兰,你知道这些日子,最常想到谁?”
海兰立于她身后,穿件新制月白色缕金线暗花长衣,外翠碧玉色银线素绡软烟罗比甲,手中素白绣玉兰执扇有下没下地摇着,双眼睛似睁非睁:“姐姐是想起从前乌拉那拉皇后?”
如懿环视长春宫,静静道:“有这日,也算略略对得住死不瞑目阿玛和苦心姑母。只是最常想到,却是孝贤皇后。”她见海兰浑不在意,继续道,“这些日子直在想,身为中宫,孝贤皇后明面上也算无可挑剔,为何皇上却总对她若即若离,似乎总有些戒心,细想起来,自成为正妻,便无日真正快·活过。对着自己夫君,自己枕边人,如履薄冰。”
海兰道:“各人有各人命,姐姐替旁人操心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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