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见如懿,忍不住落泪潸潸:“姐姐说话都听见。何必要把事情和撤清,原本所有事,都是做,姐姐从没有做过。”
如懿示意她噤声,扶着她艰难地站起来,替她揉着膝盖道:“你先坐坐,等下扶你出去。记得别乱动,跪夜,膝盖受不住。”
海兰含泪点
嘛,自然不必太上心。”
如懿纵然历练多年,却也耐不住这样刺心之语,只觉得满脸滚烫,抬起头道:“太后错,此次事,哪怕是臣妾算计两位阿哥,却也顶多是让他们受顿训斥而已。只能说臣妾算计开头也算计不到结尾。皇上这样雷霆震怒,可以断绝两位阿哥太子之路,连太后抚养皇上多年,都会觉得意外,臣妾又如何能算计得到?”
太后微眯双眼,神色阴沉不定:“你是说,你与愉妃都无错,是皇帝责罚太重?”
“臣妾不敢这样说。但太后心如明镜,皇上登基十二年,早不是以前凡事问询先帝遗臣新君。他有自己主意与见解,旁人只能顺从,不能违背。即便张廷玉和高斌这样老臣都如是,何况旁人。”如懿目视太后,意味声长,“或许在皇上眼中’母子之恩’父子之情,夫妻之义,都比不上君臣二字来得要紧呢!”
太后目光逡巡在她身上:“这是你自己揣测,还是皇帝告诉你?”
如懿见太后不再动早膳,便盛碗牛骨髓汤,恭恭敬敬递到太后手边:“皇上天心难测,臣妾如何能得知,皇上更不会告诉臣妾什。只是太后养育皇上多年,对皇上之事无不上心,难道会看不出来?臣妾若真有什算计,都也是落‘正巧’二字罢。若和愉妃有牵扯,那也是偶然。太后是知道,愉妃生下永琪后就再不能承宠,她没必要争宠算计。”
熹微天光从重重垂纱帷帘后薄薄透进,太后背着光宽坐榻上,衣裾在足下铺成舒展优雅弧度。任凭身后是四月锦绣,花香弥漫浮光万丈,她面孔却似浸在阴翳之中,连着浑身金珠玉视、朱罗灿绣,都成冰冷死色。太后打量着如懿神色,片刻,才伸手接过她递来汤,慢慢啜饮:“你倒是越来越懂得看皇帝。也算你识趣,自己认算计永璜和永璋之事。愉妃跪晚上,都还不肯招和你相关呢。”
如懿望着太后,心中隐隐有森然畏惧之情,却还是道:“此事与愉妃无甚关系。而且太后是过来人,遇见这样事,自然明白,不会去怨算计人有多可怕,而是可怜被算计人为何这样容易被算计。”
太后唇角笑意越来越深,眼中却是极淡极淡邈远之色,仿佛她这个人,永远是高不可攀,难以捉摸:“你这样心思,倒是越来越像你姑母。”她瞥眼帘后,“愉妃跪在哀家寝殿外头,你自己去看看吧。”
如懿本为海兰担心,听得这句,忙走到太后寝殿前,见海兰跪在地上,神色虽然苍白且疲惫不堪,倒也不见受多大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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