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口吻陡地凌厉,他站在紧闭窗扇下,阳光镂在长窗上印花如同淡淡水墨痕迹,为皇帝面孔覆上层浅浅阴翳,愈发显得他天威难测:“但朕最介意,是身为朕长子与三子,他们居然觊觎太子之位。他们为孝贤皇后守孝以来种种举止,当朕都看不见?个自诩为长子,个自诩为有生母可以倚仗争宠。这些行径,是当朕死?”
如懿见皇帝口气虽然平静,但底下森冷意味,如汹涌在河流底下尖冰,随时可以把人扎得头破血流。她忙伏下身道:“皇上息怒。您正值盛年。阿哥们不敢动这样心思。尤其是永璜,哲悯皇贵妃去世得早,他直没有生母教导,能倚仗只有皇上您,他更不敢有这样僭越之心。”
皇帝冷哼声:“再不敢,他也已经动这样心思。圣祖康熙子嗣众多,长子允禔有夺嫡之意,直被幽禁而死。前车之鉴,朕如何能不寒心?何况朕儿子,必须听朕话,顺从朕意思。朕伤心时候他们怎敢不伤心,当着嫔妃亲贵面与朕不同心同德,朕如何能
她垂首:“皇上对皇后心意真切,臣妾敬服。”
皇帝慢慢拨着手指上玉扳指:“孝贤皇后薨逝已是无法挽留之事,朕再伤心,也不过是身外之事。只是朕不若借着这次事好好肃清朝廷,那那帮老顽固便真以为朕还是刚刚登基皇帝。”
如懿浅浅微笑:“朝廷上事臣妾不懂。臣妾只知道,朝天子朝臣,自己手里提拔上来,才会真正感恩戴德,没有二心。”
皇帝会意笑:“朕倒是不怕他们有二心,他们也不敢!只是别总以为自己有着可以倚仗东西,便自居为老臣,朕喜欢听话臣子,那些喜欢指手画脚,便可以退下去歇歇。”
如懿心中动,想要说些什,终究觉得不妥,只得换无意口气道:“皇上说是。只是外人也就罢,永璜和永璋到底是您亲生孩子,您气过便也算。永璜抱病至今,什人都不敢见,永璋也总是垂头丧气,怪可怜见儿。”
皇帝看她眼,冷然道:“女人心思就这温柔细巧,落不得大台面?或者说,如懿,你向是最聪明通透,为什落到子女身上,便这般看不清楚。”
如懿怔。却只能把这惊愕转化为略略郝然神色:“臣妾不过是个小女子,眼界短浅。偶尔能猜到皇上心思也不过是侥幸而已,如何真能像皇上样目光如炬呢?”
皇帝这才释然笑:“也罢。你直生活在后宫,所看世界不过是这紫禁城内方天空,难怪许多事被遮眼睛。”
皇帝手指扣在紫檀木桌面上有沉闷笃笃声:“永璜和永璋事,固然有他们不孝之处,但朕也明白,他们不孝,也有孝贤皇后自己过失在里头,怪不得两个孩子。”
如懿见皇帝口气有点松动,很为永璜松口气,忙道:“皇上说是,孩子们年轻,毛毛躁躁也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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