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心含着泪道:“小主对奴婢大恩大德,奴婢至死不忘。小主,奴婢赶紧扶您去床上歇着吧。”
晞月竭力伸出手,指着皇帝坐过垫褥和靠过鹅羽垫子,嘶哑着喉咙道:“快去,快去烧。脏东西,留不得。”
帝话语,热泪止不住地滚滚而落,仿佛决堤洪水,将脸上脂粉冲刷出道道沟壑。她泣然:“原来皇上就是这样看待臣妾?”
皇帝幽幽道:“朕年少时,只想做个讨皇阿玛喜欢不被人瞧不起皇子。后来蒙太后抚养,朕便想平平安安做个亲王。再后来,先帝子嗣日益稀少,成年只剩下朕与五弟弘昼。朕便想,朕定要脱颖而出,成为天下之主。人欲·望从来不受约束和控制,只会日益滋长不能消减。朕如今只盼望有嫡子可以继承皇位,其他孩子,有能生自然好,若有不能生,也是无妨。”
晞月听着这些话字字入耳,仿佛是根根钉子钻入耳底,要刺到脑仁儿深处去。皇帝看着她哭残妆容,缓缓闭上眼睛:“你也累,好好歇着吧。你身后事,朕会好好安置,会给你个好谥号,个好结果,也不枉你跟着朕这许多年。”
晞月在绝望里抬起婆娑泪眼,痴痴笑着道:“谥号?皇上连谥号都替臣妾想好?那就容臣妾自己说句吧。臣妾这辈子便如场痴梦,后悔也来不及,只盼下辈子不要落入帝王家,清清静静嫁人相夫教子,也做回贤德良善之人便好。”
皇帝站起身,负着手徐步踱出:“这是你最后请求,朕不会不答应。朕便以此‘贤’字,作为你下辈子期许,赐给你做谥号吧。”
泪眼蒙眬中,晞月望着皇帝离去背影,吃力地瘫在榻边,冷笑中落下泪来:“皇上,即便您不肯认,臣妾还是对您恨不到极处。”她抚摸着皇帝坐过垫褥、靠过鹅羽垫子,痴痴笑道,“那,就让臣妾再小小算计您回,就这回吧。”
她伏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直咳到唇角有鲜血涌出。她任凭喉头涌出鲜血,慢慢地抚摸着,只是微笑。茉心听得动静,赶进来看,吓得几乎魂飞魄散,道:“小主,小主您怎?”
晞月睁大双眼,死死抓住她衣襟道:“茉心,你是在身边伺候最久,只有句话嘱咐你。千万,千万别忘皇后是怎害!”
茉心见她乌水银似眼珠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来,骇得魂飞魄散,啼哭着劝道:“小主都这个样子,还念着这些做什?到底自己身子骨要紧啊!”
晞月手背上青筋,bao突,扭曲得如要蹿起青蛇,嘶声道:“是不成,可你要是还活着天,还念着对你好,你定要记得皇后是怎对!她以为什事都吩咐素心来告诉,便是当着她面问二她都装糊涂撇清,便不知道是她指使!原是她害这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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