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指着瓶中供着束金珠串似腊梅,问道:“这四时里什花儿不好,怎偏折腊梅来?”
阿箬愣,“小主说笑呢,不是冬日里没什别花,只能折几枝梅花。”
如懿抿抿唇道:“是。别人没有,只有她有,自然是好。你看咱们宫里这几个人,皇后宁和端庄,贵妃温柔娇丽,纯嫔憨厚安静,嘉贵人是最妩媚不过,怡贵人和海常在呢,话也不多句,婉答应更是个没嘴葫芦。但不论怎说,咱们这些人都还是有些出身,也多半顺着皇上。皇上见惯咱们,偶尔得个出身低微却有些性子,长相也清秀脱俗,怎会不好好疼着她宠着她。何况宠爱这样出身人,自己也满足些。”
阿箬怔片刻,回过神来道:“奴婢听出小主意思,男人对着出身低微女人,宠着她给她尊荣,看她高兴,比宠着那些什都见过什都知道女人,要有成就感得多。”
如懿握着书卷,意兴阑珊,“因为她们曾经获得太
这夜雪珠子格楞格愣打着窗,散花碎粉般下着。如懿坐在暖阁里,惢心拿过火盆拢拢火,放几只初冬采下虎皮松松塔并几根柏枝进去,不过多时,便散出清郁松柏香气来。阿箬见惢心忙着在里间整理床铺,如懿靠在暖阁榻上看书,便抱床青珠羊羔皮毯子替她盖上,要给踏脚暖炉重新拢上火,铺层暖垫。
阿箬见如懿捧着书有些怔怔,便问:“小主这两日最喜欢捧着这本《搜神传》看,怎今儿倒像没趣似。”
如懿笑道:“都是神鬼古怪东西,看得多,越发觉着呆在这儿闷闷。”
阿箬笑嘻嘻道:“可不是?小主从前在老宅时候,最喜欢偷偷溜出去外头跑马。如今下雪这般闷,难怪小主觉得没劲儿。”
如懿闷回,便问:“皇上有好几日没召人侍寝吧?”
阿箬添茶水,道:“可不是!听说为准噶尔事直忙着,见不完大臣,批不完折子。敬事房送去绿头牌,都是原封不动退回来,说皇上看也没顾上看眼。”
如懿凝神想想,“这样也好,就这三四日,用着那药,玫答应脸也该好全。”
阿箬轻哼声,“倒是便宜慧贵妃!”她稍稍迟疑,还是问,“不过小主,奴婢也是想不通,皇上到底是看上玫答应什,要容貌不算拔尖儿,性子也不算多温顺,出身就更不必提,竟连婉答应都比不上。婉答应从前好歹还是潜邸里伺候皇上通房丫鬟呢。”
如懿轻轻瞥她眼,叹道:“阿箬,你这个人平时最机灵不过。只样不好,太喜欢背后议论。这样话传出去,旁人听见,只当延禧宫里成日就是坐圈爱嚼舌根。”
阿箬看惢心也在,不免脸上红,“奴婢也是在小主跟前罢。若是对着别人,咬断舌根也不会嚼半句。”她绞着发稍上红绳铃儿,“奴婢就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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