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笑,“有庚帖,却不曾饮过交杯酒。”
全身震,心头绝望与撕裂般疼痛使不堪重负,垂手,双睫低,滴清亮泪自目中零落,悄无声息滑落自己酒杯中。
从未实现过梦,今日就当是彻底任性回吧。狠狠心,宽大袖中指尾轻轻按壶盖左侧,酒液迫不及待从蛇形壶口坠落馥郁香气。隐去泪痕,笑靥轻绽若梨花,恬静道:“好。”
杯。
他看着,“还想过回去吗?”
“王爷信吗?曾数度在梦中回去,彷佛还在昔年,切未曾改变。只是,梦醒身在深宫,望穿天涯路亦回不去。”
“你回宫后,亦曾信马由缰,每每走到你旧居,总想静静待会儿再离去。清此生最好时光,尽在凌云峰。”
有无尽温软与痛楚,密密匝匝刺入心扉。无言以对,停下手中举起酒杯,怅然望向窗外。
初夏时分,桐花台梧桐翠色愈浓,愈加显得空庭晚来寂寞,嫣紫粉白桐花大多已开败,偶尔有几多零星缀在枝头,亦成残江萧条,入夜时分,天空已被哀凉墨色吞没,行宫各院绣红琉绸宫灯盏盏点起,似天际升起颗颗明亮星子,又那样远,远不可及。
那是人间灯火,而却在地狱徘徊。
窗扇半合,微见台前盛满初生清澈月光,十七夜,圆月也逐渐残缺下去,无可转圜。
“还记得那张合婚庚帖吗?”
心底幕然软,几乎不能忍住眼中泫然泪依,只得悄悄用绢子拭,勉力笑道:“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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