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盈耳，歌台暖响，都抵不过
此刻苍白
面色。燕禧殿中那些美丽动人歌姬，将
丝丝危险与杀机调和成动听炫耀与精美享乐。
玄凌静静地伫立着，听着百步开外乐声优雅而温柔地重复着重复着，歌颂着个女子美好生，却也是被断送
生。他平静地问李长，“朕已命令宫中不许再提淑妃出宫旧事，是不是？”
“是。”李长恭声答。
“胡氏好大胆子！”
“她爱听便听吧。前尘往事，放不下人是臣妾。”泪流满面，缓缓俯下身子，华美长衣四散在地上，是朵绚丽而冰凉云霞，“皇上，不要责怪蕴蓉，终究是臣妾当年错失。”
是谁在听曲，咱们也去瞧瞧。”
于是众随行，寻声而去。越往燕禧殿方向声音越近，终于停住脚步不愿再走，“皇上，请容臣妾先告退。”
玄凌望住微微发白面色，关切道：“身子不舒服
？可要召太医来？”
匆匆摇头，“请容许臣妾先告退。”
燕禧殿华丽大门已在百步之外，玄凌道：“你不愿见蕴蓉？她虽小家子脾性……”
他伏下身拥入怀，用他象征天子金色覆盖冰凉，“谁错皆已不重要，重要是谁也不能无视天子权威。朕话，是言九鼎。”
“李长，”他平视金碧辉煌燕禧殿，“传旨六宫，太后垂危，庄敏夫人胡氏对上不思尽孝，对下不恤子媳，着降为正二品妃，无旨不得见朕。”
死死拉住玄凌衣襟，求道：“皇上，不能在此时惩处蕴蓉。太后病重，皇后已被禁足，蕴蓉好歹也是皇室亲族，太后素日钟爱之人。若此时惩治她，太后心里知道必定不痛快。皇上不能不防着后宫人心###。”
玄凌微微屏息，似在平息着胸口暗涌怒气。怡人亦劝，“父皇，即便胡母妃平素骄矜些，父皇也勿要动气伤身子，切等太后凤体大安后再说吧。”
玄凌拥着起身，默然望向燕禧殿，眸色沉静。
“皇上，燕禧殿传来这首曲子叫《莫愁歌》。”叶澜依冷冷出声。
“是。”怡人觑看着玄凌神色，“这首曲子是梁武帝萧衍所作《莫愁歌》，唱是位叫莫愁女子。燕禧殿反反复复只唱这曲子……”
皇长子有些吃惊，握住她手讶异道：“怎听不出来？”
“这首歌是歌姬用吴音所唱，皇上与殿下生长在京都，所以听不出来。儿臣幼时在吴越之地居住，所以能听得明白。宫中妃嫔多吴越人氏，想来是能听懂。父皇若不信，大可问她们。”
玄凌利落挥手打断她话，“不要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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