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哥哥明白就好。”
“可是茜桃……”哥哥略略思量,到底还是说出来,“与是结发夫妻。”
纯金嵌珊瑚护甲映着手中雪白刚玉杯,溅开无数细碎耀目金红光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声音渐渐沉痛下去,“知道哥哥是伤心与嫂嫂夫妻之情,嫂嫂又为哥哥吃这许多苦楚,最后连自己性命也保不住。咱们苟延残喘下来人,不能不为她报仇——还有哥哥襁褓中亲儿子致远,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也不懂。他们竟也能下得去手?!”见哥哥眼中大起悲痛之意,也不敢再说下去,又道:“如今,哥哥娶翁主,翁主对哥哥又十分痴心,哥哥也不该为已逝去人辜负翁主——哥哥这样心思,万万不可在翁主面前流露半分。翁主年轻,是经不起知道这些。”见哥哥略有所动,继续说下去道:“翁主若知道哥哥还这样牵念茜桃嫂嫂,若心思明白自然能体谅哥哥难处,若心思不明白,糊涂着闹起来,来不免迁怒茜桃嫂嫂,总是怀恨在心,那茜桃嫂嫂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二来若皇上和长公主知道,难免会猜疑哥哥是否还心怀怨恨——哥哥可要三思。”
哥哥沉吟片刻,道:“明白。即便想念茜桃,亦会将她珍藏在心里。只是她这生世,到底是对不住她。”
难过,轻轻道:“哥哥其实并没有对不住嫂嫂,嫂嫂在时和哥哥在起每日都十分喜乐。只是……若哥哥定觉得对不住嫂嫂,那做妹妹
,心思遽然飞出老远,恍惚地想起,玄凌喜欢什东西什事物时候,也常常想着,清,他会不会喜欢?
心思晃荡得更远些,再远些,几乎连自己也要羁绊不住。若做什事,玄凌是不是也会想:这件事,莞莞会不会喜欢?
心底深处隆隆地响着,泛出丝又丝钻心酸楚来,无孔不入地又钻进心里去,像条条小蛇样,嘶嘶地抽着冰凉信子,肆虐在心里。原来们,都是这样可怜人,这样可怜!
槿汐看愣愣出神,哥哥也是默默,这样相对无言坐着,各怀心事不已。忙招呼小宫女换新茶上来,含笑送到手中,道:“方才那茶凉,才换新,娘娘和郡马爷趁热喝口吧。”
茶水滚热温度透过薄薄玉胎传上冰凉指间,有些麻麻刺痛,痛意不甚,只觉得痒。
缓缓喝口茶,知道槿汐是在提醒,于是勉强压制下摇曳心神,轻声细语道:“有句话哥哥可曾听过?”
哥哥神色凝,转神回来,道:“妹妹你说。”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①”似作不经意道,“晏同叔②词果然是极好,道尽人世间新旧之情。”
口中虽然劝慰哥哥,可是自己心下到底也是凄然,不晓得这劝慰话哥哥听进去没有。
须臾,哥哥微微叹息声,缓缓道:“翁主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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