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笑,“可是,并不是她。”
皇后轻轻颔首,手腕上串素金绞丝镯子在月光下闪烁清冷寒意,她微露倦怠之色,复又睡下,背对着,“本宫也要歇息,不睡好每夜觉,哪有精神日日看淑妃如花笑靥呢。”
连着数日,玄凌连连赏下无数奇珍异宝,又日七八回地遣李长来问安好。只淡淡应对,也不甚理睬他。累得李长捶着腰向打躬作揖,“娘娘就当是心疼奴才吧!奴才还有旁差事,这日七八回地被皇上当磨心使,奴才自个儿这身子也受不。”
舀燕窝慢慢吃完,方道:“这话,你自己回皇上去。本宫也不乐意日七八回见你这愁眉苦脸。”
“奴才哪里敢呢!”李长讨饶道,“娘娘避着皇上不肯见,皇上每回见奴才都要问上许多话来。”
身后沉沉句——“莞莞”。那声音极冷毒,似有无限怨恨,全凝在这两个字上。
虽然是夏夜,仍被这语气中森冷惊得个激灵,明知她唤未必是,却忍不住停下脚步,驻足踌躇。
皇后笑影如同锋锐剑刃寒气煞人,字字道:“这多年,你以为他那声声‘莞莞’叫是你?”纹丝不动,只垂下眼睑看着裙脚上密密匝匝团花刺绣,那密针脚,直缠得心也透不过气来,丝线勒上去,勒到心底麻木,麻木得泛起凉意。
转身,忽地抬起头逼视着皇后,嘴角凝聚成个无比甜美柔和笑颜,缓缓道:“知道。”
她微微冷笑:“你果然知道。”
“那你便去回皇上,不必费心赏下那多东西来,本宫都不喜欢,全退回去吧。”
李长苦着脸道:“那可更不成,皇上瞧奴才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定要杀奴才呢。”
“
“那不是,也不是你。这个后宫里,从来没有别人,只有她个。他心里,也是如此,永远只是如此。”声音不大,却足以在这个花香熏然庭院里让皇后听清所有言语,皇后激灵灵地打个冷战,强自镇定道:“本宫和你们不同,本宫是皇后,是天下之母!”
“皇后又怎样?天下之母又如何?这个宫里所有女人都在斗,拿心计斗拿时间斗甚至拿命斗,谁也不例外。你以为们会赢?错,所有人永远都只会输,半分赢局也没有。任凭你死活,斗得过活人却斗不过死人,们生世也斗不过死纯元。这后宫里唯敌手,从来就只有纯元。”嘴角凄微笑凝结得僵硬,像开在秋风中颓败花朵,“其实这个道理皇后比更明白,何苦又再自欺欺人。”
皇后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尽,身子软,重重跌坐在座上。
盯着皇后道:“很像她?”
她目光中如同凝结寒霜冰雪,仿佛要把整个人都冻住。和她,整个大周后宫最显赫两个女人,这样对视许久,她才摇摇头,“你们长得并不像,只是你站在那里,无端端就会让人觉得是她。”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