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茜葳笑不露齿,异常端庄,“多谢帝姬夸奖。”双手轻轻翻,仿如不经意般把胧月抚摸过地方悄悄掸下。德妃眼见已是眉头微蹙,挈过胧月手笑道:“那边几朵‘玉版白’开得好,母妃带你去看。”
心下亦生不悦,皇后耳聪目明,如何不觉,旋即笑道:“今年本宫宫中魏紫开得最好,诸位尽可自行观赏。”
众人闻言散去,皇长子袭秋香色长袍驻足花前,正是最矜贵名品姚黄,金灿灿花朵开得繁复错落,每朵皆如玉盘大,姿态巍然,凝露含香,恰似轮旭日初升。皇后扬扬脸,茜葳起
和颜悦色道:“起来吧。今日初次相见,来日云意殿选秀,与诸位小姐还有相见之日呢。”说罢含笑看着皇长子,“皇长子愈发长高。”
皇后意在正妃之选,只邀请与德妃来应景。不过片刻德妃便已到,趁皇后不见,悄悄笑道:“拉们在,来日说起来皇长子看中哪位,也好拉上们说嘴,那是皇长子自己意思挑中,不是她说算,就连咱们也是中意。”
只吟吟笑,微微摇头不语。
此刻后二妃皆已入座。皇后亦吩咐十数女子坐下,“今春凤仪宫牡丹开得早,恰好又逢选秀之年,当真是好兆头。今日邀请各位入宫,来是赏花,二来也是彼此亲近之意。”说罢又看与德妃,“今日来几位小姐,无不是出身公卿大家闺秀,又是这批秀女中最出挑,容色既美,又识诗书,举止端庄。皇上曾向本宫说起,今年选秀,是重在为皇长子选位正妃。淑妃宠冠后宫,自己又有着皇子,就当为来日三殿下选正妃试试手吧。”
言下之意,皇长子挑不入眼才会放进宫里封为低等宫嫔,且有宠冠后宫淑妃,新人们前途如何,茫然未卜,自然不如成为皇子正妃稳当。
话音未落,众位女子看向皇长子眼风也仿佛被春风染上娇艳欲滴之色。皇后微微笑,只作不觉,介绍过去,被言中女子便含羞行礼,趁着行礼间隙个俏生生眼风便递过去。待到最末个时,皇后语气已带微不可觉郑重,“这是太学礼官朱衡铭——也是你堂舅舅幼女,家中排序第八,你也该叫她‘表妹’。”
冷眼瞧过去,正是方才神情倨傲不愿行跪礼女子,此刻也依旧是淡淡样子,像极皇后平时那股冷淡端庄神气。只是,她并不是十分美丽女子,浅芽黄色盛装之下,原本俏丽眉梢眼角也被刻意矜持气息衬得黯淡三分。
皇长子依言称呼:“表妹”
听见予漓话,她亦只是欠身,“臣女小字茜葳。”
皇长子颔首为礼,再不多言。朱茜葳细白牙齿微咬唇,也别过脸不再说话。德妃所到之处必带胧月,此时胧月早已闷,见茜葳裙上东方晓色般滴露牡丹绣得十分精致,不觉玩兴大盛,伸手抚下,吃吃笑道:“这花和母后宫中牡丹样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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