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嫔冷厉目光盯温实初片刻,忽而笑道:“若非淑妃看重太医,除你之外再不把太医院任何人放在心里,如何会托付你去照顾与她情如姐妹沈淑媛。从前不曾想到这层,如今看来,淑妃与太医你情谊真当是不般。”
祺嫔有备而来,招招不容人有喘息之机,温实初气得面红耳赤,道:“你……”。到底尊卑有别,温实初把满腔怒意生生咽下去,再不理会。
偏偏祺嫔不肯放过,指着他道:“温太医是否心虚,否则脸色怎这般红?”
玄凌目光从众人身上缓缓刮过,目光所及之处,不由人人低头
时近黄昏,宫女们上前掌灯,明亮烛火和衣裙碰触时衣料特有窸窸窣窣柔软声响驱不散浓胶般凝滞气氛。不会儿,宫女们都退出去。玄凌以手支颐,半靠在九龙座上,皇后端正容色在烛火艳丽光影下愈加显得庄严。端妃似乎倦,只顾闭目沉思。殿中只见诸女互相传递眼风与揣测不已神色,偌大宫殿内半点人声也无,只听更漏缓缓,“叮咚”声落在莲花铜盘中,余音袅袅。温实初赶来时想已听到风声,往日温和面庞沉郁着,行礼如仪。他悄悄看眼,依旧端然立着,纹丝不动。
祥嫔眼尖,尖着嗓子道:“温太医真是心系主子,进来就先看淑妃身子是否安好,恨不能立刻搭上手请平安脉呢。”
温实初充耳不闻,只安静道:“祥嫔小主心浮气躁,声音尖细,想是虚火旺,等下微臣请太医院送帖清火药,想必服后不会再这急惊风。”
为他这样坦然平稳而欣慰。玄凌下巴轻轻抬,李长行至温实初身前,道声“得罪”,翻起他袖口瞧,不由倒吸口凉气。袖口上果如斐雯所言,绣着朵碧绿五瓣竹叶。
玄凌口气听不出喜恶,“这绣纹倒别致,直都有?”
温实初不解何意,只得答道:“微臣母亲素爱翠竹,所以凡是微臣衣裳袖口都由家母绣朵小小竹叶,以表思亲之意。”
如此微末细节对应,众人心中更增几分相信。玄凌冷哼声,不作他言,叶澜依立于玄凌身边冷眼旁观,脸不以为然。敬妃鼻尖沁出层晶亮汗意,道:“温太医袖口绣花纹也不是日两日,素日留心些就能看见,也当不得准。”
周婕妤连忙附和,“是呀是呀,温太医不是说凡是他衣裳,袖口都有如此花纹。”
祺嫔盯住周婕妤,幽幽道:“这就奇。介太医,见淑妃自该注重礼节,怎倒像进自己家般翻袖口面对面坐下说话,倒也真是惬意。如此下去,以后太医们进淑妃殿,翻袖子翻袖子,解衣裳解衣裳,还有什不能做!”
温实初听着不堪,急道:“那日淑妃本是唤微臣去问淑媛胎象,淑妃与淑媛向交好,听得淑媛胎象无碍,不日就能平安生产,时高兴赏微臣吃茶。吃茶时卷点袖子所以不曾顾全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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