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含笑,“宫中盛传她是不祥人,先冲撞徐婕妤胎气和皇后身子,如今又冲撞你,皇上嘴上不说,心里却冷落下来。”
自此,安陵容失宠之象愈盛,虽则切供应仍是贵嫔之份,景春殿亦冷落如冷宫。
这日晌午和眉庄从太后处回来,太后自是殷殷叮嘱她保养身子,又赏堆东西,嘱咐她少与安氏往来。眉庄叫采月带着赏赐先回宫去,自己则陪回柔仪殿说话。甫坐下不过盏茶功夫,正好敬妃带胧月过来,笑吟吟道:“
”
眉庄笑笑,“也不过玩笑句罢。”
含笑看着她尚平坦小腹,道:“当日突然听你这样说道有孩子,也吓跳,当真是又惊又喜。”
“这个孩子本是意料之外,然而既然有,定拼上性命去护着他。”她言语间举止依旧舒缓娴静,自有如水般母性坚毅与温柔。
温言道:“虽然你总不肯原谅皇上,虽然这是你和皇上孩子,但孩子到底是无辜。”
眉庄淡然笑,眉目间另有重如珠温柔光辉,“皇上是皇上,孩子是孩子,他怎能和孩子相提并论…”眉庄本是随大流大家闺秀,气度大方,随时守份,然而自从禁足事伤心,又几经波折,那股渐生清高也日渐萌发出来。
“不过说到底,咱们这些人和平常人家不样。”微微叹息声,不觉沉声调,“其实蓬门小户哪里不好,至少怀孕到生育,夫君都会在身边着意体贴,百般呵护。到咱们这里自然是指望不上,只能靠太医照拂,还得要信得过才好。”
眉庄神色有瞬间恍惚,仿佛被劲风扑火苗,惘然面容似在烟水缭绕之中,“有自己夫君、孩子父亲直照料陪伴?”她神色很快转圜过来,温柔神情似三月里开出第朵迎春,娇柔而羞涩,“那是几世才能修来福气,不过想想罢。”
眉庄横榻上随意放着几个烟灰紫色团花软垫,皆以轻软若羽毛蚕丝织面,内中装满晒干杭白菊和剪得细碎桑叶,又塞满米粒大小和田青花籽玉,有清凉明目、安神养颜之效。那烟灰紫颜色,仿佛染得心境也这般灰暗抑郁,腹中孩子,自他们在身体中后,何曾再能与他们父亲有日相见余地呢?遑论呵护陪伴,连见面,也是再不可得。随手抱个在怀里,柔软面料上绣着枝叶横旎,花朵散漫蔷薇,微微垂下眼睑,心思也凌乱如蔷薇。
自眉庄有孕,陵容来往次数也多,先前眉庄总推说身子乏没见,因着她殷勤,渐渐也熟络起来,常常同闲话家常或是做些针织女红。旁妃嫔见,也只道眉庄与她有昔日情分在。然而每每如此聚过之后,眉庄便身子乏软不适,头晕不止。眉庄概隐忍不言,然而人多口杂,到底有人把这话传到玄凌耳中。眉庄见时笑言,“皇上只说叫静养,再不许她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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