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银签子签颗吃,只觉得甘甜清凉,入口生津。浣碧觑着左右无人,方打着扇子道:“既然徐婕妤也怀着身孕,温大人又说七八成是位皇子,小姐何必还对她这好?”
闭目凝神片刻,轻轻道:“你方才瞧见她念《四张机》样子?”
“瞧见,楚楚可怜很,奴婢听着那诗也觉得难过。”
指尖划过身下十香软枕,轻轻道:“你只是觉得难过?”
浣碧低低头,嘴角蕴点怜悯与同情之色,“奴婢觉得徐婕妤念那诗时候很伤心,她不得宠,怀孩子又被禁足,实在很可怜。”
觉诧异,“妹妹刺绣手艺那好,难道皇上都不知道?还是妹妹从没给皇上做过香囊鞋袜类?”
徐婕妤神色黯,勉强笑着抚摸绣屏上比翼鸟,道:“嫔妾手脚笨拙,皇上怎看得上眼呢。”
轻轻“哦”声,按下心头疑惑,换笑道:“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都是咱们闺阁女儿片痴心罢。”
徐婕妤红且薄唇角含缕淡薄清愁,抿唇道:“姐姐说是,不过是痴心罢。”
笑,“谁说痴心就不能成真呢。”停停,“做姐姐送些金银绫罗给你也是俗气,不若把从前所书首《九张机》给你。”
柔仪殿中蕴静含凉,细密垂下湘妃细竹帘子把暑气都隔在外头,重重帘影深道浅道烙在金砖地上,虚浮如梦。搁下手中银签子,随手捋着帘子上个五福金线如意结,缓缓道:“瞧着…仿佛徐婕妤对皇上片痴心。否则,那《四张机》念出来不是那样个味道。”垂手凝眸须臾,“若她是真心喜欢皇上,那她腹中孩子于她意义就不同,不是争宠手段,也不是进位工具,而是她跟喜欢男人骨肉。”
浣碧瞧着,静静道:“小姐是由人及己。”
无声无息地笑,“即便知道她怀是男胎又如何?若生下也是男胎,并无意让他去争夺皇位,
“嫔妾愿闻其详。”
和着自己心事难以成双轻愁薄绪,轻诵道:“九张机。芳心密与巧心期。合欢树上枝连理。双头花下,两同心处,对化生儿。”窗外凉风如玉,连吹进空翠堂风也别有清凉莹翠意味。盈然浅笑,“本宫就以此诗,恭贺妹妹心愿得成。”
扶着槿汐手出去,回头见刘德仪躬身跟在身后,和颜悦色道:“你且回去吧,不用送出来。只样,徐婕妤与你同住在玉照宫,这宫里除她就是你位份最高,你又是宫里老人,好好照顾着吧。将来皇子顺利生下来,论功行赏也有你份。”
刘德仪忙道:“娘娘吩咐,嫔妾定谨记于心。”
回到柔仪殿,浣碧服侍换家常衣裳,又进新鲜瓜果进来,陪坐在暖阁里纳凉。浣碧拿小银勺子挖西瓜出来,那银勺子做成半圆,挖出来瓜肉鲜红浑圆颗,盛在雪白瓷碟子里,十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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