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帘被银色雨丝扑湿,全身都带着山雨潮湿气味,见如此,不觉悲从中来,伏倒在她榻边。
积云哭诉道:“太妃自知道王爷死讯,已经整整三日不吃不喝,怎劝都不听,瞧着太妃是心求死。”说罢垂泪呜咽不止。
止止泪意,抬头道:“姑姑请且出去,陪太妃说说话。”
积云关门出去,见窗外雨丝洒落,太妃半边身子已被淋湿,只是恍若未觉,眼神空洞望着天际,默默不语。
起身关窗,凄清道:“逝者已逝,难道生者也要个个跟随着去?太妃,未尝不想跟清去,跟着他去也就百,什烦恼也没有。”
玄凌走后,颗心才放下来。槿汐和浣碧闻讯皆是欢喜。浣碧垂泪道:“好不容易有这天。本想着能回去先有个立足之地就好,不想皇上竟要封小姐为妃,还要这样风风光光回去。”
槿汐到底沉稳,道:“回宫只是个开头,以后路千难万难,娘娘可要有个准备。若皇后和安氏知道娘娘要回宫,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微微沉吟,“皇上是铁心要接回去,皇后也未必阻拦得。只怕她顺水推舟,来个请君入瓮,待回去后再凭借她中宫之权来对动手,倒不易应付。”
槿汐微微笑,“眼下皇后门心思都在徐婕妤身上,娘娘猝不及防地要回宫,她恐怕也要措手不及。”
浣碧切齿冷笑,有尖细锋利,“耳边听着这几年间宫里竟然没个能与她抗衡人,她也算得意够。不过即便她真要做什也是枉然,小姐以正二品妃位回宫,不出几个月生下孩子便是从品夫人。小姐要和她斗,未必没有资本。”浣碧握握手,执着道:“只盼小姐身在荣华富贵之中,千万不要忘咱们恨。”
袭冷风从窗棂缝隙中穿梭而进,扣动低垂帘幕,衔着泥土草木气息扑进安栖观空幽内室。
太妃无动于衷,依旧平躺着纹丝不动,仿佛已经没有气息般。
安静伏在太妃榻边,轻声道:“清是太妃命根子,太妃只有这个儿子,清死必定会伤心不已。可是太妃只要儿子就不顾孙子?肚子里孩子可是要等着唤太妃‘祖母’,孩子已经没有父亲,连太妃也要这样舍他而去?”
太妃闻言,身子轻
心沉如磐石,冷然道:“自然不忘。如今回宫又哪里是为自己呢。”
槿汐温婉笑,透出抹沉着,“咱们步步来,日子长得很呢。”
正说话间,却是积云闯进来,带着哭腔道:“娘子,不好!太妃她…”
她话未说完,遽然变色,迅即起身道:“去瞧太妃。”
安栖观内翳翳无烛,从室外奔入,视线下子无法适应这样暗光线,几乎感觉有瞬间盲。待到适应过来时,才见舒贵太妃平躺在内室长榻上,身素白衣裳,面无血色,两颊削瘦,仿佛朵开到萎败鲜花凋落在冰冷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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