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抬头澹澹而笑,“你且自己来看。”
探头过去看,见笔工细腻流畅,纤毫毕现,不由赞道:“果然不错!”又嗔他,“可你方才
睨他眼,笑嗔道:“嘴这样甜,好像抹蜜样。”他笑笑不语,又道:“可是宫里头出什事?”
他眼中划过丝淡淡清愁,随即笑道:“能有什事,左不过六月里选秀皇兄得位新宠傅婉仪,难免冷落朝政,也冷落后宫。”
不由奇道:“这可成奇闻,皇上多有内宠是平常事,闹到为她冷落朝政却也稀罕。是位倾国倾城美人?”
他怔怔,须臾,唇角缓缓拉出丝柔缓弧度,道:“美则美矣,却没有灵魂。”
笑道:“这可奇。皇上为什那喜欢她?”
此事过后,与他互陈心迹,却也将事情揭过不提,只是如常般相处。游历完上京之后,天气渐渐冷下来,便策马驱车回中京不提。
寒冬时节,宫中饮宴颇多,玄清并不能常常过来,偶尔来,不过是小坐半日,就要匆匆回去。
那日清晨起来,却见玄清已经负手伫立于门外,他着身云白软缎阔袖滚回纹兰字长衣,腰间系带秋香蓝丝绦,意态闲闲地折捧绿梅在手。冬晨初升太阳是个淡白毛毛光晕,在他身上镀下层融融浅金色光晕。
他整个人便立在光晕里,见出来,满面皆是笑意,“你起来。”
吃惊,道:“怎这早就过来。这样站在外头可冷不冷?”
玄清微微摇头,“也不知道,皇兄总有皇兄理由。”
如今很心平气和,虽然对玄凌依旧怨怼,然而谈起他与别女子燕好,却是坦然地如在谈任何个无关紧要人。
玄清缓和情绪,道:“今日都陪你,可好?”
屋子里笼暖炉,洋洋生暖意,把檀香气味烘得有些绵软而热烈,失清洌气味。他坐于身前,执笔漫漫作画,画着侧坐身形。择卷《太平广记》闲闲看着,页页风淡云轻地随手翻过,室内有淡淡香烟影子浮过,淡薄地似缕轻雾袅袅。时兴起,伸手去撩,却见他只低头专心致志画着。
不由笑道:“嗳,哪有画师是这个样子,连看都不看人眼,只顾低头画,画出来可像?”
他笑容仿佛天际第抹亮光,“大早骑马回清凉台,见开第束绿梅花,特地拿来给你。”
含笑接过,轻轻嗅口,清雅香气薰得五脏六腑都透明般甘冽清新。笑道:“进来吧,你可吃过东西。”
他笑:“大早跑马过来,肚子正饿着呢。”
屋子里浣碧正摆好几碟小菜,盛碗滚烫白粥,缓缓笑着道:“没有什好吃,招待你,随便垫垫肚子吧。”
他捧着粥碗暖手,夹筷子酱瓜吃,含笑定定望着,道:“只觉得,能在你这里吃点小菜,喝口热粥就是很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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