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声,是棉纸被撕破声音,来不及点上蜡烛,借着月光别过头去看,却见窗上豁然撕个大口子,画眉在笼子里喧嚣乱叫。双碧油油眼睛在毛茸茸硕大脑袋上格外幽深可怖,“喵——”声向扑来,它壮硕身体猛扑过来时有凌厉腥风,本能地伸手去挡,几乎是在同时,尖锐地惊叫起来:“猫!有猫!”
夹杂着风声,混乱地脚步声,是浣碧身子,抱住被子紧紧兜到身上,尖叫道:“槿汐,你快把猫赶出去,小姐见不得,见不得!”
害怕得发抖,仿佛还是小时候,去范侍郎家做客,范家公子与年纪相仿,不过才七八岁,却淘气紧,手里抱着只猫儿,趁不注意,兜头塞进锦袄里。那是冬天,穿锦袄宽松,用丝缎在腰间松松束住,猫儿钻在里头找不到出来方向,死命抓着爪子狂叫,那种尖锐而妖异地“喵喵”叫声,如逃不开噩梦样在怀里叫嚣,棉絮被抓出来,
泪,在回到禅房时已经干涸。不愿槿汐与浣碧洞悉软弱和悲伤,哪怕她们是隐约知晓些什。
原本以为,说出心底积沉已久害怕与顾忌,推离他,也能安抚住自己偶尔不安心魂。而那日他绝望眼神再度浮现在眼前时,是这样心疼而不忍卒睹,不愿去想,也不愿去看。
他果然是不来,也再没有见面。这样沉静着,终日跪在香案前数着佛珠诵读着经文,以此来让自己心智安宁。檀香气味日比日点浓,这样凝重气味,在春夏交织时节,这屋里衣香不如花时节,其实是格格不入。
身后,浣碧与槿汐凝望叹息,却是日复日沉重。
每日,在冗长经文和缭绕香烟里,会疲惫地沉沉睡去。其实人活得无知无觉,又何尝不好。只是玄清,他没有出现在身边,却时时走到梦里。
温实初面对苍白脸色时,几乎心疼得要落泪,“你身子明明是好。怎如今心绪又这样坏呢,总是这样和自己过不去。”
浣碧只好为开脱:“小姐日日在这里念经诵佛,其实是很闷。”
温实初暗自松口气,再度来时,手里却多只鸟笼,他兴致勃勃道:“买几只画眉,听它们叫着挺好听,给妹妹玩吧。”
杏黄浅金羽毛,身子小巧,鸣声又清脆,心下也喜欢,于是养在房中。那画眉许是温实初着意挑选过,都活泼得紧,味唧唧喳喳地爱叫,倒也添不少热闹。
这晚睡得熟,睡梦迷离中隐约听得有什锐利东西“咔咔”抓着窗棂,嘶哑而尖锐。禅房虽然翻修过,但是窗子不过是棉纸糊,并不十分牢固。翻个身,窗口悬挂着鸟笼里,几只画眉唧喳闹成团,啼声尖锐而刺耳。模糊地想着,“这鸟怎那爱闹呢。”于是朦胧着双眼翻身起来,摸索着去点蜡烛,口中含糊唤道:“槿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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