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小姐身子不好,恐怕就不能多多往清凉台走动,也请姑娘见谅。"浣碧说话间捋下云丝间那枚珍珠,合在采蓝手心中,笑道:"与小姐都是无贵重之物在身,这枚珍珠是从前小姐陪嫁之物,如今赏给,转送给姑娘,也请姑娘不要嫌弃才好。"
采蓝连连道:"这可怎说呢,伏侍小姐和姑娘是应该,不该受姑娘赏。"
正推让间,有冷风贯穿而入,回头却见温实初掀帘子进来。他穿着酱色丝棉锦袍,暗红色五蝠团花图案,进来便渥着手取暖,道:"可收拾整齐?外头像要下雪样子,赶紧走吧。否则落雪,山路就越发难走。"
浣碧抿嘴儿笑道:"才说呢,大人怎还不来,叫咱们好等。咱们可都收拾好,就等着大人来。"
温实初鼻尖冻得微微发红,只看眼,便忍不住好笑。温实初关切道:"多穿些衣裳吧,外头可冷呢。"说着抖开怀中个包袱,取出件铁锈红羽纱面石青刻丝灰鼠里披风,兜头兜脸把裹起来,他笑吟吟看着道:"这样铁锈红颜色穿起来,倒有几分像昭君。"
浣碧微微皱眉不悦,道:"铁锈红颜色哪里像昭君,昭君出塞可是大红披风。"
言不发,也懒怠说话。其实最不喜欢铁锈红色,总觉得村气,无端显得人皮肤暗沉沉,整个人从头到尾都颓败下来,无精打采。可是温实初总是赞这个颜色沉稳大方,压得住场面。仿佛后来在玄清送来画卷上常常看到,眉庄也喜欢穿铁锈红,只是眉庄穿铁锈红颜色衣裳,倒真真是沉稳大方,端庄而不失丽色,却比好看多。见温实初鼻子都冻红,外头又阴阴欲雪,必定是冷紧。少不得要穿在身上御寒,哪里还能挑剔颜色式样呢,只得老实穿着。
车外风雪欲来,与浣碧同坐在车中,只觉得寒意侵人。阴晦天色之中,偶然挑起帘子,回望清凉台如斯美景,心中空落,以后终究是无缘再见。
譬如有些东西,还是仰望更让人容易接受些。
所不能承受,能避开,都应避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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