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日日早起晚睡跪在香案前诵经祝祷,只盼望胧月身体康健、事事如意。如此来,每日睡得时间便更少。日午后在溪边浣衣,个困顿,手中件衣裳便随着流水漂去。水流得急,去追也捞不到。暗暗心惊,那件衣裳本是静白,这样弄丢,少不得又是顿排揎,又要再起风波。
果然回去静白见衣裳不见,大大地向发作顿,她急着要去上晚课,也懒得现下救惩治,只撂下句话,"明日去把谨身殿地板全都擦净。"
倒吸口凉气,谨身殿是甘露寺第重殿宇,建得十分宽敞庄严,要把那里地板全擦净,没有大半天功夫是不成。且还要照例洗衣、砍柴,连歇口气功夫也没有。
然而不愿再争,只得趁着第二日天还没亮就起来,等着众尼都上完早课,早早进谨身殿擦洗地板。
静静含笑,风从湿润手上吹过,仿佛有泪痕干后紧涩感觉。然而,能说什呢。终究,也只能是无言。
青裙玉面如相识
于是很久很久段日子,温实初再也没有踏足在甘露寺斗室步。也渐渐放心下来。他不来,想来也是在极力安置自己心绪。情愿他不见,也不愿意见面尴尬,难以相处。
但愿来日再见时,可以拈花笑,云淡风轻。
时光缓缓从季节变更痕迹上碾过去,碾过暮春,碾过盛夏,亦碾到秋末。又是黄叶落索季节呵!
恍惚地记得从前翻阅《诗经》,见到过这样篇:
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长跪问故夫:"新人复何如?"
"新人虽言好,未若故人姝。颜色类相似,手爪不相如。"
"新人从门入,故人从合去。"
"新人工织缣,故人工织素。织缣日匹,织素五丈余。将缣来比素,新人不如故。"
重阳过去后几日,心渐渐不安定起来。有那丝暗流,在心头涌动,泛出焦灼与期待。
槿汐点燃柱檀香,甘甜沉静气息缓缓四散开来,叫能沉稳握住手里佛珠。
槿汐轻缓道:"奴婢知道娘子烦心什,下月初六,便是胧月帝姬周岁日子。"
心中焦烦,也只能是苦笑,颗颗捻着佛珠道:"那又如何?连想在梦中见她面都是望向。这个做母亲,只能为她多念遍经文祝祷。"
槿汐微笑道:"这样也是好,毕竟是娘子心意,虽然母女不在处,但是母女连心,想必帝姬点能够感受得到。"
可见男子薄幸、女子薄命,古来皆是,并没有分更改。而莫言,自是比蘼芜女坚韧勇毅得多。
紧紧握握她手,安慰道:"没事,终究已经过去。"
莫言凄然笑,"你晓得为什肯跟你说这些话?"
摇头微笑,"大抵是因为你觉得口风严密。"
她默默笑,反握住手,"因为看出来,你心里头苦并不比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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