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按住手,张俏脸气得雪白,"小姐都不生气?"
三月里,虽然说是春水,依旧还有几分寒意。浣碧手指按在手上,还看得到冬日洗衣留下冻疮紫红色印子。
时心疼,叹口气道:"既然来这里,就知道不是养尊处优享福来。"
浣碧时作不得声,片刻愣愣道:"是心疼小姐,小姐从前何时做过这样腌脏污秽事情。"她拉起手,"小姐手还成手样子?抹多少金疮药都不见好,见都不忍心,小姐难道都不心疼自己?"
默默片刻,心疼自己,该要如何心疼呢?
应也方便。"
他再度看,语气怜惜无比:"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不能再让你受这样苦。"
随意笑笑,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也不放在心上。只要他能照顾胧月就好。
这样几次,温实初或送来药物或送衣衫日用东西,来接济不足,也渐渐熟稔,也感念他热心相助。
然而他来几次,却有些不自在。
本还不惯在溪边浣衣,和浣碧说话间个挣扎却不留神踩进溪水里打湿鞋,时间鞋子袜子都湿透,脚下冰凉粘腻地难受。这还罢,要命是袍子都湿,更是难受。凉,不禁打个喷嚏,浣碧惊道:"现在虽说是春天里,可是踏在水里也是凉。这可怎好呢?只怕长久捂在身上晚上回去要骨头酸。"
想想,遂放下手里棒子和衣物,眼见左近无人,拉浣碧手去旁边树丛中换下衣裳晾着,只盼能快快干换上才好。
才脱下衣服,听见溪边人声笑语,步履纷沓,想是寺中姑子们都出来洗衣裳,个个结伴而行,很是热闹。
不知谁"哎呀"声,尖声
甘露寺本为尼姑居住清修清净之地,他几番兴冲冲过来,虽然知道他是宫中太医,旧识,但见他对颇为照顾,虽然当面没说什,但神情却渐渐不大好看。
那日,与浣碧同去溪边浣衣,初春三月里,正是芳草露芽、野花如织时候,路彩蝶飞雀翩翩皆是纷乱飞舞。和她两个人抬大筐寺中姑子贴身衣物,举着棒子,卷衣袖和袍角在溅溅潺潺溪畔浣洗。
衣物繁多沉重,和浣碧抬得吃力,方洗几槌,浣碧又翻翻,忽然"哎呀"声,皱眉抱怨道:"静白她们越来越过分,贴身衣物怎好给咱们洗。点避讳也没有!"伸手翻,见多是女人家内衣,蹙眉颇为厌恶。然而见浣碧生气,也不愿在火上加油,只得道:"算,谁叫咱们是新来。"
浣碧忍忍,终究还是不服气,"咱们是新来?莫真她们也是新来,凭什什粗活脏活全给咱们做,从前也算,如今越发变本加厉,连内衣内裤都打发给咱们洗,这算什!"
默不作声,只举棒子棒棒用力槌着,槌得水花四溅,"扑扑"地冰凉扑到脸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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