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惭愧,低头道:"并不晓得要拾怎样。也没人对说。"
莫言头也不抬,道:"甘露寺那些人存心要看你笑话,怎会告诉你要捡哪些。"她只顾低着头,路往上走去,走走停停,边拾边道:"拾柴火,听起来是轻巧活儿,其实也不容易。"她折几枝柴草指给看,"这种莠穗草最好,挺拔又耐烧。然后是白渣棉。还有种叫"鹁鸽蛋"长得像小竹子,烧起来啪啪作响。"
她说得草多半没见过,只得默默在心中牢记,以便自己今后能分辨出来。
莫言又道:"方才静白有句话没说错,割草要看位置。草分前后坡。后坡潮湿,草长得高大,但水分多不好烧。割前坡草为是前坡朝阳干燥,野草长得矮小敦实,份量又轻,烧起来耐用。"
她手脚灵快,不多时已经割大把,统统装在箩筐里。跟在她身后手忙脚乱学着,割还不到把,不由苦笑道:"当真是不中用,割些草由你教着,还这样不利索。"
头掐在草茎上,碧绿汁液立刻洇出来,她斜着眼嗤笑道:"瞧你那蠢笨样子,挑得柴草必定是后坡,只看着高大,但水分多最不好烧。原看你副聪明面孔,却是个笨肚肠,连拾个柴火也不会。到底是宫里出来娘娘,五谷不分、四体不勤,是享福命。"
她说得尖刻,手臂上吃痛,不敢躲,亦不敢回嘴,少不得生生忍下来。
旁边个姑子叫莫觉,正是静白徒弟,忙顺板搭桥,谄笑道:"师父说是呢。你瞧她那个狐媚样子,哪里会拾柴火,只会味地矫情乔张作致,哄人可怜儿罢。她以为她还在宫里头呢,想必在宫里也是味狐媚圣上那种狐媚子罢。"
只木木听着,有股酸楚之意生生逼上喉头。只木然想着,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怎亦这样往人伤处去戳、毫不留情呢?又是何处得罪她们。
只是人情冷薄,看得多,亦懒得去争辩什。
她瞟眼,冷着张脸道:"你本就没做过这样粗重活儿,慢慢学着吧。还瞧着你们那绣花功夫难学呢,要交到手里,顶多给她绣个鸭蛋。"
瞧她人虽冷冷不甚合群,然而古道热肠,却是个面冷心热人。她肯这样伸手相助,自然是十分感激。
时日渐渐转向中午,忙上午,两担柴火高高堆尖,虽是冬天里,却也毛毛地出
静白见呆呆,也不分辩,更觉厌恶,道:"去罢。瞧就心烦!再去拾两担柴火来,要不不许吃饭。"
木然上山,这次记教训,只往前坡捡去。正割两下,却见莫言闷头走上来。
她打量两眼,目光落定在柴草上,问:"这就是你拾柴火?"
并看不出不妥,只得答:"是。"
她二话不说,将整个箩筐翻转过来,将方才拾柴火全数倒在地上。她瞪眼,道:"你别吃惊!你拾那些,少不得回去又要遭静白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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