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终于来,于是道:“公公稍候,本宫更衣后就去。”
然而对镜时候,自己也惊住,脸颊瘦削得多,且是苍白,突出锁骨掩映在天青素绣长衣里,只叫人觉得生冷。到底是瘦,惟独双腿浮肿着,只余憔悴,不见丝毫风情与美好。
心下荒凉,玄凌直赞美,见这样,也是要厌弃吧。淡扫胭脂,胭脂也似浮凸在面上,半分也不真切。握着半盒胭脂在手,亦是惘然,再美,在他眼中也只是旁人影子罢。罢,罢,何必强造分娇艳出来,憔悴更适合在这样情境下打动心肠吧。
于是披见深紫平纹外裳,用犀玉簪子和金栉挽起头发,匆匆扶槿汐手乘轿去。
仪元殿当真是久不来,李长引进西室,轻声道:“安芬仪刚走,皇上个人在里头等着娘娘呢。”
乎切齿,瑞嫔与她并无过节啊,何至于此!
温实初走后默默良久,浣碧满面愁容坐在身边,轻声啜泣。
道:“哭有何用。”
浣碧勉强止泪,颇有疑问:“小姐,那小贵子说自己新到内务府不久,又不知小姐娘家姓甄,被咱们随便诌曾姓也肯信,怎公子官职倒那清楚。”
轻哼声,攥紧被子道:“你也相信他是个新来,既然皇上那‘重视’咱们宫里,内务府怎会那轻易派什也不知道小内监来,分明是有人要借他口来告诉咱们,若心志软弱点,这孩子恐怕就保不住。”
敛衣,换芳若扶进去,方进去她便退下。玄凌背对着,似乎在用心看着什东西,听进来,头也不回,艰难地福福,道:“皇上金安。”
片刻难堪静默,他回身扶把,沉声道:“身子不便,就不用行礼。”谢过,他又问:“芳若说你有孕后直多梦,如今睡得还安稳?”
娓娓问道:“皇上眼见臣妾夜里多梦难安?”他愣愣,已道:“那仅凭芳若面之词,皇上就相信臣妾睡不安稳,而并不问问太医是否开安魂散给臣妾服用
所有怨毒瞬时涌上心间,只觉得辛苦异常,良久才吐出句:“她们好恶毒!”
撑着坐起身,取出屉中鹅黄笺表,未曾提笔,胸中冤屈难耐,眼中泪已晕湿纸笺。含泪亦含悲愤将笺表写好封起,向浣碧道:“等下芳若来替交给她,请她呈给皇上。”想想,今非昨,玄凌也未必肯看吧。微微叹息声,将当日他送与那枚同心结放在笺表上,“叮嘱芳若,务必要送到。”
浣碧知道要紧,郑重道:“奴婢晓得轻重。”
这样焦灼地等待着,眼看着金乌坠地,彩霞漫天,眼看着夜风吹亮星子,胃中有烈烈疼,像是在焦渴时喝过量酒,爹娘兄嫂安危生死,就在于玄凌肯否见。
轿辇在月上柳稍时分候在宫门外,李长亲自来,恭谨道:“娘娘,皇上请您移步仪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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