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心,道:“娘娘喜欢听什?小王以此为贺吧。”
“《杏花天影》。”脱口而出,然而随即又后悔。这首曲子,是初见玄凌时吹,现在听来,还有何意义呢。
玄清低低头,取笛子在唇边,缓缓吹起来。退开两步,静静听着,当时还年轻,只晓得曲子好,曲中深意却并不十分然。待得如今明白,方知曲中浩茫如潮水愁绪,好景不常在、此身无处寄悲凉。曲未便,情却不同。
玄清神气认真而专注,而依稀是见过。目光自他面上拂过,第次动这样念头,所中意那个人,到底是身为皇帝玄凌,还是在漫天杏花中旖然而出那个温文男子。
曲未终,温然出言打断,道
片刻,即得转身离去。
沿着太液池缓步行走,秋光如画,风荷圆举,尚未有凋残零落之意。上林苑永远是这样美,春色无边,秋意浓华,连冬日里也有用绸绢制成花叶点缀,就像这宫里美貌女子,老群,又有新群进来,鲜红嘴唇、光洁脸庞、如波眼神、窈窕身段,似开不尽春花。曾几何时,也是这上林苑里开得最艳朵花。
当日玩耍秋千依然还在,只是秋千上引着紫藤和杜若早已枯萎,只留萧黄索,秋千上空荡荡,似乎许久没有人用过,而秋千旁那棵花开如绡杏树早已黄叶金灿。有瞬间走神,仿佛还是那样青葱岁月,偶回头,遇见长身玉立玄凌。所有切,避不过,就这样绮丽地开始。当年自己话依稀还在心上,“杏花虽美好,可是结出杏子极酸,杏仁更是苦涩。若是为人做事皆是开头很好而结局潦倒,又有何意义呢?不如松柏,终年青翠,无花无果也就罢。”
仿佛是语成谶般,正出神,浣碧提醒道:“小姐可该回去。小厨房做南北杏川贝炖鹧鸪,这时吃最滋润不过。”
闻言不觉苦笑:“杏子炖鹧鸪?杏花原本开过就算。”
浣碧略想想,立即明白,不由涨红脸。见她尴尬,便岔开道:“正好有些饿,起回去吧。”
正要起身,见玄清带几个内监正从前头来,于是芳若先上前,请安道:“王爷安好。”玄凌想必未曾嘱咐过芳若若遇见皇亲时是否也要阻拦,芳若时未及反应,玄清已经泰然走近,与互问安好,道:“许久不见贵嫔。”他目光落在便便大腹上时有瞬欣喜和无奈,很快道:“小王还未来得及恭喜贵嫔,在此贺过。”
端然笑道:“王爷客气。”顿顿:“王爷是去向太后请安?”
他脸上有温润笑意,道:“刚从皇兄处过来,正要去看望太后。”他澹澹而笑:“来得仓促,未及给贵嫔送上贺礼。”
微微笑:“多谢王爷。”目光无意划过时停驻在他腰间笛子上,随口道:“久不闻丝竹之声,本宫觉得舌头味道也寡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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