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婕妤神色从容,若无其事和叙话家常,秦芳仪却是神色不宁样子。故意不去理会她,对曹婕妤道:前阵子本宫抱恙,好久没和两位姐姐见,今日不如起赏雪说话可好?
曹婕妤笑吟吟道:本要回去陪帝姬,可是许久不见娘娘,理应问安奉陪。
秦芳仪无奈,只好道:娘娘有命,嫔妾不敢不从。
唇角微扬,笑道:这话说得像是本宫勉强你。她惊,忙要分辩,又道:其实咱们姐妹多见见、说说闲话儿多好,情谊深,误会嫌隙自然也就没有。
曹婕妤略有不解,却也不问,秦芳仪只得唯唯诺诺答应。
而悲愤。
很快转头,目光自皇后之下个个扫过去。敬妃向与同气连枝,复起她自然是高兴,彼此也可以加以援手,眉庄更是真心为高兴。陵容味是温和谦卑,脸上亦淡淡羞涩笑容,拉着手,双眼无辜而明亮:姐姐总算苦尽甘来,可叫妹妹担心呢。
应对笑是从容,安妹妹言重。言重是苦还是她担心,心内自然分明。她笑便有些讪讪,仪态依旧恭谨谦卑。
那日在仪元殿后听见话如骨鲠在喉般,话中欲退还进意思不是不明白,哪怕她是为自保,为固宠,与她,在内心到底是生疏。世态炎凉,人心历久方能见。只是见到何种地步,就不是和她所能够预料。
目光与陆昭仪触碰时,她极度不自然,很快躲避开目光。泰然地微微笑,秦芳仪更是坐立不安,如坐针毡。微笑着将她不自然尽收眼底,并不打算将她羞辱事告诉玄凌。她亦不晓得重新得势后会如何对付她,越发不安。也不理,只是对着她惶恐,露出个极明媚而友好笑容。而她只顾低头,怕得不敢再看眼。
从阁子中望出去,整座后宫都已是银妆素裹,白雪苍茫之间,却是青松愈青,红梅愈红,色泽愈滴。
遥遥
数日后,自皇后宫中请安回来,自上林苑回棠梨宫。雪天路滑,并没有乘坐轿辇,只是抱手炉,慢慢携槿汐手走回去。冬日冰雪琉璃世界上林苑并不荒芜凋谢,除树树红梅、腊梅、白梅点缀其间,手巧宫人们用鲜艳绸绢制作成花朵树叶样子,粘在干枯枝干上,如春色未曾离开。
行走几步,转入路旁岁寒阁悠闲观赏太液池雪景。那是自皇后宫中出来,秦芳仪和曹婕妤各自回宫必经之地。
果然她们俩先后乘着轿辇经过,见在侧,不得不停下脚步向问安。
阁中三面有窗,面是门,亦有顶可以遮蔽风雪。只是阁子狭小,和槿汐站立其中,又进来秦、曹二人,便有些拥挤不堪。
她们宫人都守在阁外,槿汐拿鹅羽软垫请坐下,又命她们二人坐。低头用长长护甲盖拨着画珐琅开光花鸟手炉小盖子,手炉里焚块松果,窄小空间里,便有清逸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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