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略凝神,似有所思,不过须臾浅笑向:“人云此花卑贱只开墙角,黄昏盛开,翌朝凋谢。悄然含英,又阒然零落无人欣赏。故有此说。”
亦微笑:“如此便算薄命。嫔妾倒觉得此花甚是与众不同。夕颜?”
“是夕阳下美好容颜意思吧。”话音刚落,听他与异口同声说来,不觉微笑:“王爷也是这觉得?”
今晚玄清与前次判若两人,静谧而
欠欠身道:“王爷每次都爱在人身后突然出现,难免叫人惊惶。”
他微笑:“是婕妤走至小王身前而未发觉小王,实在并非小王爱藏身婕妤身后。”
脸上微微发烫,桐花台树木葱郁,或许是没发觉他早已到来。
“王爷怎不早早出声,嫔妾失礼。”
他如月光般目光在脸上微微转,“小王见婕妤今日大有愁态,不似往日,所以不敢冒昧惊扰。不想还是吓着婕妤,实非玄清所愿。”他语气恳切,并不似上次那样轻薄。月光清淡,落在他眉宇间隐有忧伤神色。
朝语不息”,是怎样恩爱,怎样浓情密意。
大周四朝天子,穷其生只钟爱妃只有隆庆帝人。然而若帝王只钟情人,恐怕也是后宫与朝廷纷乱迭起根源吧。
也许帝王,注定是要雨露均沾施于六宫粉黛吧。
凄楚笑,既然明如斯,何必又要徒增伤感。
斯人已去,当今太后意指桐花台太过奢靡,不利于国,渐渐也荒废。加之此台地势颇高,又偏僻,平日甚少有人来。连负责洒扫宫女内监也偷懒,扶手与台阶上积厚厚落叶与尘灰,空阔台面上杂草遍生,当日高华树木萎靡,满地杂草野花却是欣欣向荣,生机勃勃。
暗暗诧异,却不动声色,道:“只是薄醉,谢王爷关怀。”
他似洞穿隐秘哀伤,却含缕淡薄如雾微笑不来揭穿。只说:“婕妤似乎很喜欢台角小花。”
“确实。只是在宫中甚少见此花,很是别致。”
他缓步过去,伸手拈朵在指间轻嗅:“这花名叫‘夕颜’(2)。确不该是宫中所有,薄命之花宫中人是不会栽植。”
微觉惊讶:“花朵亦有薄命之说?嫔妾以为只有女子才堪称薄命。”
黯然,再美再好情事,也不过浮云瞬间。
清冷月光下见台角有小小繁茂白花盛放,藤蔓青碧葳蕤,蜿蜒可爱。花枝纤细如女子月眉,花朵悄然含英,素白无芬,单薄花瓣上犹自带着纯净露珠,娇嫩不堪握。不由心生怜爱,小心翼翼伸手抚摸。
忽而个清朗声音徐徐来自身后:“你不晓得这是什花?”
心底悚然惊,此地偏僻荒凉,怎有男子声音突然出现。而他何时走近竟丝毫不觉。强自按捺住惊恐之意,转身厉声喝道:“谁?”
看清来人才略略放下心来,自知失礼,微觉窘迫,他却不疾不徐含笑看:“怎婕妤每次看到小王都要问是谁?看来确是小王长相让人难以有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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