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势要撩开帐帘。
骇怕得毛发全要竖起来
，头皮
阵阵麻，胡乱摸索着身边
东西。枕头！鎏金瓷枕！猛地把抓起，掀起帐帘向那影子用尽全力掷去，哐啷啷响，碎陶瓷散地“兹拉”尖锐声。大口喘息着，厉声喝道：“是甄嬛下
默默无语，槿汐看看更漏，轻轻道：“时辰不早，奴婢服侍小主睡下吧。”
“恩”声，道：“这个时辰，皇上应该还在看折子吧？”
“是。听说这几日大臣们上奏章特别多。”
“也累，差小允子送些参汤去仪元殿，皇上近来太过操劳。”
“是。”槿汐出去吩咐，端水替卸钗环胭脂，扶上床，放下丝帐，只留床前两支小小烛火，悄悄退下去。
在点灯，提燃油灌注到灯楼里，点亮路灯。见肩舆过来，路无声跪下行礼。
回到宫中才进晚膳，槿汐进来回禀说李长遣小内监来传话说是余氏自尽。虽是早已知道这结果，现在从别人口中得知，心里仍是激灵灵沉，小指微微颤颤，这毕竟是第次下手毁条人命，纵使成竹在胸，仍是有些后怕。
槿汐见面色不好看，摒开周遭伺候人，掩上房门静静侍立旁。
桌上小小尊博山炉里焚着香，篆烟细细，馨香缭绕，笔直袅袅升起，散开如雾。伸手轻轻撩，那烟就散得失形状。
轻声问：“槿汐，这事是不是太狠心？”
连日来费不少心力，加上身体里药力还未除尽，挨枕头便沉沉睡过去。不知睡多久，只觉得身上被衾凉凉，仿佛是下雨，风雨之声大作，敲打着树叶声音哗啦哗啦响。依稀有人在叫名字——甄嬛！甄嬛！很久没有人这样唤，感觉陌生而疏离。恍惚坐起身，窗扇“吧嗒吧嗒”敲着，漏进冰凉风，床前摇曳不定烛火立刻“噗”熄灭。迷迷糊糊问：“是谁？”
有暗影子在床前摇晃，依稀是个女人，垂散着头发。问：“谁？”
是女子声音，呜咽着凄厉：“甄嬛。你拿走性命，叫人勒杀，你怎那
快就忘？”她反复追问“你怎那快就忘？”
身上涔涔冒起冷汗，余氏！
“甄嬛。你可知道勒杀滋味？他们拿弓弦勒，真痛，脖子被勒断半根，你要瞧瞧？”她肆意笑，笑声随着内心无法言说恐怖迅疾弥漫在整个房间里。“你敢瞧瞧？”
“小主指是什？”
幽幽叹口气，用护甲尖轻轻拨着桌布上繁乱丝绣，只静静不语。
槿汐斟盏茶放面前，轻声道：“奴婢并不知过分，奴婢只知旁人若不犯小主，小主必不犯旁人。小主若是出手，必定是难以容忍事。”
“你这是在劝慰？”
“奴婢不懂得劝慰，只是告诉小主，宫中杀戮之事太多太多，小主若不对别人狠心，只怕别人会对小主更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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