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笔墨来做什?”
“臣妾要记下来。白纸黑字皇上就不会抵赖。”
玄凌朗朗而笑:“真是孩子气。朕是天子,言九鼎,怎会赖你。”
自己也觉得好笑,轻笑声方道:“还请皇上早些安寝,明日还要早朝。”
他以指压在唇上,笑道:“你在身旁,朕怎能安寝?”
赤子心肠,坦率可爱。”他声音略略低,“朕这生之中,也曾彻夜燃烧过次龙凤花烛。”
微微愣,脱口问道:“不是两次?”
他摇摇头,口气有丝不易察觉生硬:“宜修是继后,不需洞房合卺之礼。”大感失言,怕是勾起皇帝对纯元皇后伤逝之意,大煞眼前风景,不由得默默,偷眼去看他神色。
玄凌却是不见有丝毫不悦与伤神,只淡淡道:“天下男子,除却和尚道士,多半都有次洞房合卺之夜。”他略停,只向道:“你想与朕白头偕老?”
静静不语,只举目凝视着他,烛影摇红,他容色清俊胜于平日,浅浅抹明光映在眉宇间甚是温暖,并无分玩笑意味。
羞得扭转身去,“哧”声轻笑出来。
注释:
(1)、赵合德:汉成帝宠妃,赵飞燕之妹,色殊丽,宠冠后宫。史传汉成帝有窥视合德沐浴癖好。宋人秦醇《赵飞燕别传》中有汉成帝喜爱窥视合德沐浴记载:昭仪方浴,帝私觇之,侍者报昭仪,急趋烛后避,帝瞥见之,心愈眩惑。他日昭仪浴,帝默赐侍者,特令不言,帝自屏罅后觇之,兰汤滟滟,昭仪坐其中,若三尺寒泉浸明玉,帝意思飞扬。
(2)、却辇之德:成帝曾想要与班婕妤同车共游于后·庭,她坚辞不肯,并劝告成帝说:“凡是贤圣君王都有名臣在他身边,而夏桀、商纣、周幽王等人身边,则多为嬖妾。”成帝因她说有理而止。太后也大加赞美,说:“古有樊姬,今有婕妤。”
低低依言:“是。”嘴角淡淡扬起抹笑,“天下女子,无不作此想。臣妾也不过是凡俗之人。”脸上虽是凝着笑意,心底却漫漫泛起缕哀伤,绞杂着丝无望和期盼,奢望罢,奢望罢。握着他手手指不自觉分分松开。
他只凝神瞧着,眼神闪过色微蓝星芒,像流星炫耀天际,转瞬不见。他用力攥紧手,那用力,疼得暗暗咬紧嘴唇。声音沉沉,似有无限感叹:“你可知道?你凡俗心意,正是朕身边最缺憾。”他拥紧身体,恳然道:“你心意朕视若瑰宝,必不负你。”
如同坠在惊喜与茫然云端,仿佛耳边那句不是真切,却是实实在在耳畔。不知怎,滴清泪斜斜从眼角滑落,滴在明黄软枕上迅速被吸得毫无踪迹。
他搂过身体,下颌抵在额上,轻轻拍着背道:“别哭。”
含笑带泪,心里欢喜,仿佛是得件不可期望瑰宝,抬头道:“皇上寝殿里有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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