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静静直视着玄凌,娓娓道:“臣妾不是害怕。臣妾视今夜并非只是妃嫔侍奉君上。于皇上而言,臣妾只是普通嫔妃,臣妾视皇上如夫君,今夜是臣妾新婚之夜,所以臣妾紧张。”
玄凌微微
石座路灯里烛火明明照着满地亮。沟清浅新月遥遥在天际,夜风带着辛夷花香徐徐吹来,把这个宁静夜晚薰出种莫名诗情画意来。玄凌手很暖,只执着手往前走,并不说句话。他袖口密密箭纹不时擦到袍袖,唏唏嗦嗦微响,像是种无意亲近。跟随在身后内侍宫女皆是默默无声,大气不闻。
泉露宫到仪元殿路并不远。汉白玉阶下夹杂种着树又树白玉兰和紫玉兰,在殿前宫灯下开着圣洁花朵,像鸽子洁白翅。
随着玄凌步步拾阶而上,心中已经然等待将是什。步子有些慢,步步实实踩在台阶上,甚是用力。
仪元殿是皇帝寝殿,西侧殿作御书房用,皇帝素来居于东侧殿,方是正经寝宫。并不怎金碧辉煌,尤以精雅舒适见长。玄凌与进去,只低着头跟着他走。澄泥金砖漫地正殿,极硬极细质地,非常严密,丝砖缝也不见,光平如镜。折向东金砖地尽头是阑朱红门槛,脚跨进去,双足落地感觉绵软而轻飘,是柔软厚密地毯,明黄刺朱红颜色看得人眼睛发晕。
有香气兜头兜脑上来,并不浓,却是无处不在,弥漫殿。是熟悉香,玄凌身上气味。抬起头来,二十四扇通天落地雪白鲛纱帷帐以流苏金钩挽起,直视寝殿深处。往前过层,便有宫人放下金钩,层在身后翩然而垂。越往里走,轻密纱帷越多,重重纱帷漫漫深深,像是重叠雪和雾,仿佛隔另个世界。
宽阔御榻三尺之外,座青铜麒麟大鼎兽口中散出淡薄轻烟徐徐。榻前双仙鹤腾云灵芝蟠花烛台,红烛皆是新燃上,加以云丝刺绣如意团花图案大灯罩,点烟气也无。硬木雕花床罩雕刻着象征子孙昌盛子孙万代葫芦与莲藕图案,黄绫腾龙帷帐高高挽起,榻上幅苏绣弹花五福万寿锦被整齐平摊着。只瞧眼,便窘。
玄凌松开手站住,立刻有宫人无声无息上前,替他更衣换上寝衣。见他当着面更衣,惊之下立刻扭转身去。玄凌在身后“嗤”声笑,更是窘迫。槿汐忙替褪下外袍,她手碰触到手时迅速看眼。知道,手指是冰凉。时事毕,他挥挥手,宫人皆躬身垂首无声地退下去。遥远声殿门关闭“吱呀”,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去看被高大殿门隔在外边槿汐,心里不由自主害怕。
有声音欺在耳后,低低笑意,“你害怕?”
极力自持着镇静,虽在殿内缓缓说:“臣妾不怕。”
“怎不怕?你不敢看。”他顿顿,“向来妃嫔第次侍寝,都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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