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肝，太太，”莱克特博士尽量平淡地说，“他要——”
“肝泥香肠，
“不是。”
“里面是什
呀？”小孩向莱克特博士抬起头，满脸讨好
神情。“
吃点好吗？”
“倒很想给你吃。”莱克特博士回答，注意到那孩子大脑袋下脖子像猪软肋
般细，“可你不会喜欢，是肝。”
“肝泥香肠！太好
！妈妈不会反对。妈啊——妈！”反常孩子，喜欢吃肝泥香肠，不是哼哼就是尖叫。
抱着孩子坐在排尾女人惊醒。
护照。他选择这个边境城市，是因为希望持其他国家护照排人多。这架飞机满是加拿大人，莱克特博士希望他能够随着人群匆匆混出去，只要人群接受他就行。他已经跟这些观光客起看过些历史遗址和画廊，也起受过飞机上煎熬。尽管也有限度：他不能跟他们起吃这航线上猪狗食。
观光客们人又疲倦腿又酸疼，穿腻身上衣服，看腻周围伙伴，只心意埋在晚餐饭盒中，从三明治里挑出已经冷得发黑莴笋。
莱克特博士不愿意引人注意，他耐心地直等到其他乘客挑挑拣拣吃完那难以下咽饭食，上完厕所，大部分都睡着。前面远处放映着部陈旧电影，他仍然以蟒蛇耐心等候着。他身边那小孩也抱着电子游戏机睡着；巨大机舱里上上下下读书灯都已熄灭。
这时候，也只在这时候，莱克特博士才偷偷看看周围，从面前座位下面取出他夜点。那东西装在个高雅、有褐色图案装饰黄盒子里，是巴黎富舜餐饮公司宴会餐，用两条色彩互补丝带拴好。莱克特博士给自己准备好香喷喷块菌肥鹅肝酱和因刚脱离枝头还泪痕点点安纳托利亚[101]无花果，外加半瓶他所喜爱圣艾斯台甫酒。酒瓶上丝质蝴蝶结拉便絮絮地细语。
[101]土耳其亚洲部分。
前面排旅客椅子是向后放倒，莱克特博士可以闻到他们头发气味。这时他们回头从座位缝隙里看过来。“嗨，们还要睡觉
呢。”
“妈啊——妈，吃吃他三明治，可以吗？”
母亲膝头上婴儿醒，哭叫起来。母亲把个手指伸到尿布里面，看没事，塞个塑料奶头到婴儿嘴里。
“你要给他吃什东西呀，先生？”
莱克特博士想品尝个无花果，拿到嘴唇边闻到香味，鼻孔翕动起来。他正在考虑是痛快地口吃下去，还是只吃半颗，电子游戏机哔哔地叫，然后又叫。博士没有掉头，只把无花果藏在手心里，低头看看身边那孩子。块菌、肥鹅肝酱和法国白兰地香味从打开餐盒里扩散出来。
小孩嗅嗅空气，细眼睛像啮齿动物样闪亮，斜睨着莱克特博士夜点，用刺耳声音说话，像个争食小弟弟：
“嗨，先生，嗨，先生。”他不停地叫。
“什事？”
“你这就是‘特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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