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通知司马扬,整顿三军,随时准备配合燕北,出兵大夏。”
黑暗中男人顿时仰起头来,双目紧紧盯着她,带着几丝震惊,又似带着几丝不敢置信。
纳兰呼吸平静,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他情绪上波动,反而很冷静说道:“玄墨,东海又有流寇入侵,这次,还是要靠你来为保卫东疆。”
时间,白塔上寂静无声,玄墨身躯挺拔,像是棵杨树,他就那望着她,目光穿越这十几年脉脉光阴,终究凝结成此刻那无言缄默。
少年玩伴,他以亲王世子之尊做她贴身护卫,看着她年少童真,娇颜如花。
静,甬道内有风吹来,带着潮湿湿气,即便是夏季,仍旧有些阴冷。
“说到底,是私心太重,在心里,始终先有家,才有国。”
纳兰似乎陷入沉思之中,她目光深邃飘渺,多年来身居高位,早已消磨掉她骨血之中那份所谓天真和纯善,即便偶尔也会有丝丝冲动和任性,却也敌不过内心坚守和偏执。
想起近段时间,那些皇室宗亲们嘴脸和所为,她双眼就不由自主闪过丝冷冽森芒。
纳兰氏立国几百年,祖先们为这万里山河抛头颅洒热血,战死沙场,保家卫国。这个江山,是他们纳兰氏用骨血铸造而成,是她这多年来呕心沥血护卫,而那些人,不过是些得享其成蛀虫,凭什要他们来坐拥这个天下?
皇帝驾崩,他三天三夜跪于父亲门前,苦苦劝说父亲放弃谋逆登位想法,转而辅佐稚龄幼帝和身为长公主她。
这多年来,他直站在她身后,听从她切命令,做她最忠诚臣子和最值得信任手下,哪怕是去和有权势大臣之女联姻,也未曾反驳。
而如今,皇帝危在旦夕,大宋国祚堪忧,燕北铁骑袭来,她却要在这个时候,放他于东海之疆。
可是,仅仅是瞬间,他就想通这其中关节。他目光渐渐平静,又恢复他贯样子,淡定冷静,他屈膝下跪,沉声说道:“微臣遵命。”
有那瞬间,纳兰心是高悬着,直到他安静屈膝,直到他以他贯冷静声音说“微臣
“这个国家是纳兰氏手建立,也是父辈祖辈代代用血来护卫,就算要终结,也只能终结在纳兰氏子孙手里,别人,他们不配。”
低沉声音缓缓响起,月光苍白,洒在她明黄色衣衫之上,看起来冰冷森然。
她静静说道:“通过正式渠道通知燕洵,赞同他提议,还请他遵守他诺言,善待怀宋子民,将来继承大统,必是所出之子,还有,要太平王人头。”
片云彩飘过,轻轻将圆月笼罩,只露出层淡淡光辉。大地被拢入黑暗之中,无声中,似乎有什东西在瞬间破碎,然后散落地,随着迭起风,丝丝去海角天涯。
玄墨点头,于黑暗中说:“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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