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把脸,之前还是滚烫水这会已经有些冷,她脱下靴子,有些费劲,嘶嘶疼,脚已经被冻肿,红紫红紫,烤到火就痒痒,她深吸口气,吃口刚刚送来干粮,然后靠在温暖被子上,微微有些出神。
那日事,终究还是在两人心里存芥蒂,尽管她表现多不露声色,燕洵又多努力想要调整和挽回,但是有些东西就像是瓷器,既然摔裂,那无论做什补救,都是无济于事,充其量能够镶金嵌玉粉饰太平罢。
为她病,燕洵将大军开拔整整推迟两日,这两日整日整夜守在病榻前,为她喂饭端水,甚至亲自熬药,殷勤让周围人心惊胆战。然而,当楚乔提出来要随军时候,他还是果断拒绝,理由充分让人几乎无法反驳,但是不管那些话听起来是多为她着想,是多合情合理,但是楚乔脑海中还是不停回荡着燕洵当日那句话:“若是他们以后再触犯军法,就不会再手下容情。”
这是句警告,但是又如何能肯定这不是个信号呢?楚乔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愧疚,从什时候起,她对他竟然这样充满戒备?除那日,燕洵对她仍旧是如既往好,好让楚乔甚至以为当日切只是场梦境罢。然而当大军开拔那天,她甲胄齐备拦在城门前,单膝点地跪在地上请求从军参战时候,燕洵却生气。
这是他第次对她发火,并没有愤怒大骂,而是久久看着她,似乎透过她单薄肩膀看到很多东西,最后,他只是轻轻反问句:“阿楚,你在不放心什?”然后,在她还没有回答之前,就骑马而过,连头都没回
高些,当日北朔战事结之后她就病,直没顾得上他,没想到今日在这里见到,连忙说道:“你怎在这?”
“当兵啦。”
“你?当兵?”楚乔愣:“你才几岁?”
“大人,不要瞧不起人嘛,刚刚阿精将军发话,以后平安就是姑娘勤务兵,你有什杂活都可以交给来办。”
勤务兵?这样也好,最起码不用上战场。楚乔微微笑,揉下孩子头发,说道:“去跟阿精说,就说多谢他。”
“将军今晚不守夜,是程大人守夜。”
楚乔眉梢微微挑,阿精是燕洵贴身禁卫,向来是最最忠诚护卫,怎会不守夜呢?就问道:“程大人?哪个程大人?”
“也不知道。”平安毕竟还小,孩子气皱眉道:“就知道那位大人姓程。”
“哦,”楚乔点点头:“时间不早,你先回去休息吧。”
平安清脆答应声,似乎很开心样子,蹦蹦跳跳就出门。楚乔看着他背影,突然觉得有几分难过,若是在现代,这大孩子还应该是每天背着书包上学校遇事就躲在父母怀里撒娇哭闹呢,可是在这里,他却过早担负照顾妹妹责任,过着刀头舔血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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