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花暗柳明（10 / 16）

冲进门内，抢到绿衣女桌前。

绿衣女不待他动手，笑嘻嘻地道：“别慌，姑娘现今想喝酒，不想打架！”梁萧心道：“由得你？”伸手在她桌上重重拍，道：“先还钱袋，别账另外再算。”绿衣女笑道：“你陪喝几杯酒，就还你钱袋。”梁萧瞧她不慌不忙，越发气恼，方要动手，但瞧她妖娆娇气模样，又觉胜之不武，犹豫未决，便听那蓝袍汉子笑道：“小兄弟，喝就喝，美人陪酒，不喝白不喝！”绿衣女笑道：“对啊，你这厮终归说句人话。”她时时不忘讥讽对方，蓝袍汉子却也沉得住气，淡淡笑，将手中烈酒饮而尽。

梁萧心道：“贼丫头有说有笑，若急躁动手，岂不被人瞧得低？哼，喝酒便喝酒，瞧你有什把戏。”他想着沉身坐下。绿衣女笑道：“这才听话。”要来壶酒，给梁萧斟满，娇声道：“请。”说罢饮而尽。梁萧见她喝得豪气，也不甘示弱，口喝。那绿衣女又斟满杯酒，笑道：“伙计，店里有牙板？”那伙计笑道：“如何没有，小店不但酒香肴美，诸般乐器尽都齐全。”转身拿来对红牙木板，递到绿衣女手上。绿衣女转手递给梁萧。梁萧莫名其妙，顺手接过，道：“做什？借板子，打你屁股？”

那绿衣女呸声，继而又咯咯笑道：“小色鬼，你既然陪姑娘喝过酒，就再唱首曲儿，给姑娘听听，消闷解乏，嗯，就唱那个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那蓝袍汉子听到这里，嘿笑声，扬声道：“好阴损丫头。”梁萧气得双眉陡竖，将牙板折成四段，厉声道：“贼丫头，你真当不敢揍你？”绿衣女安坐不动，哂道：“怎啦？你能叫那些女孩子陪酒唱曲讨好你，就不能叫你陪酒唱曲？你唱是不唱？要是不唱，可别想拿回钱袋儿。”梁萧恨得牙痒，正要发作，忽听楼外有个沙哑声音道：“主上，这便是‘醉也不归楼’！”梁萧心头咯噔下，忍不住抬头望去，这瞧吃惊。敢情门前站人，身大红道袍，金冠束发，正是火真人。他身边三人依次是脱欢、哈里斯和阿滩尊者。梁萧不由得心里敲鼓：“乖乖不得，所谓冤家路窄。他们四个，只个，正是寡不敌众。”想着左顾右盼，先瞧退路。

火真人正指着门前副楹联，笑道：“主上且看，这副楹联有何妙处？”脱欢望着门联，摇头吟道：“劝君更进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嗯！这字嘛，倒也写得工整！”火真人笑道：“字固然工整，不过联中却别有乾坤，主上再瞧！”脱欢凝思片刻，拍手笑道：“妙啊，果然别有乾坤。这上联，出自王维《阳关三叠》里‘劝君更进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首句；下联，则是李白《将进酒》里‘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尾句，呵呵，竟将两大名句结成联，难得难得。”他窥出联中奥秘，摇着折扇，得意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