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已解出,更觉焦虑,即便躺在病榻上,心中也是默算不已。
其实,天机宫号曰天机,以算学为立宫之本。仅看藏书阁楼呈太极八卦之形,天元阁独占太极之位,便知宫中主人对算学如何看重。
“天机十算”本是天机宫历代算学宗师所留,其中虽有若干古今名题,但更多是宗师们生前无法解答困惑,刻在石墙上,以待后人解答。但是,当算题刻到第八算时,百年来已经无人能解,直到“沧溟神算”花元茂出世。花元茂天纵奇才,解完八算后陆续给出两道算题,第九算他自己刻出,又自己解开。到这个时候,花元茂算学之精,可说旷古绝今,但他犹不满足,给出“元外之元”,求任意次元之解,这已不是计算,而是向自己挑战。
花元茂在石壁前苦思五年,耗尽心血,终于无法解出这题,最后精气衰竭,吐血而终,年仅三十八岁,身后留下对男女。其时长女花无媸尚未及笄。梁萧最初在石壁上看到那片褐斑,便是花元茂临死前呕出血。
由于前代宗师害怕后人投机取巧,荒废钻研之道,便留下祖训:算出壁上算题者,只许给出义理结果,不许给出解法。是以花元茂死后,花无媸又从头解起,解到第八算遭遇四元之术,便觉繁难艰深,无以为继。若是有人知道梁萧连破九题,只怕天机宫便要天翻地覆。
梁萧不明就里,忧心忡忡,思虑不竭,病情自然日重于日,针砭药石皆不见效。众人见此情形,只当他必然无幸。花晓霜从侍女口中隐约知道,在花无媸面前大哭场。花无媸虽然天性凉薄,也不免生出几分愧疚,终于应允凌霜君带着晓霜过去。
花晓霜进屋,见梁萧病得如此模样,忍不住拉着他手,泪如泉涌,凌霜君也觉心酸,背过身不愿看。
梁萧听到哭声,张开眼来,只见眼前站着名少女,正在哭泣,辨认半晌,方才认出是花晓霜。见她双髻已脱,身量拔高,更显怯弱,着身百蝶裙,脸色苍白依旧,五官轮廓却分明许多,少些稚嫩。梁萧见她,勉力笑笑,口唇微动,花晓霜愣,梁萧又动动嘴唇。花晓霜探过头去,隐约听他说道:“晓霜,扶去石壁那边。”花晓霜潸然落泪道:“萧哥哥,你还要算?”梁萧叹道:“有题没……没算完,不……算完…………便不快活。”花晓霜忍不住失声痛哭,哭好阵,方才抹泪,把梁萧话告诉凌霜君。凌霜君虽觉不妥,但她从来不愿违拗女儿,只得着人将梁萧抬到石壁前。
梁萧靠在花晓霜怀里,呆望着那片石壁,心中片茫然,忽地生出个念头:“若能死在这第十算之下,倒也无憾。”时间竟将仇恨往事尽皆抛开,颤巍巍拾起根树枝来,随手在地上指画。
花晓霜忍不住问道:“萧哥哥,这是第几算?”梁萧哑声道:“十算。”花晓霜自幼体弱多病,花无媸等人怕她过于劳心,没让她晓得这些熬人心血算题,是以花晓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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