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不敢反驳,急忙垂首,又叩个头,起身缓缓退出。
室外寒风正盛,太子裹紧太监递上裘皮头篷,步行向外殿走去。其实身为东宫之主,他原本有特权可在宫内乘四轮车,但为示恭敬,东宫车辇般还是停在外殿门外,侍从们都顶着风雪守候着,见主子出来,急忙都迎上前来。
“去内宫!”简单吩咐几个字,太子便撩衣跳上他黄盖四轮车,动作之急,仿佛是有些怕冷似。
然而当金色绣锦车帘落下,把外界切都挡住之后,原本神情平静东宫太子却突然咬紧牙根,脸上闪过抹恨恨之色,仿佛心中怨闷之意,终于无法完全被压抑住。
储君?是储君?父皇啊,若你真当是个储君,又何必如此宠爱誉王,将他捧到可以与为敌地步呢?
心怀怨忿,这并非为臣之道。纵然郡主功高,应多施恩宠,但陛下为她已经明旨斥降皇妃,处罚太子,实在已算极大恩宠。郡主若是衷恳之臣,当时就该为越氏请赦。当然……女孩儿家未免有些意气,考虑不周,这也不必提。但年终祭礼是国之重典,复越氏妃位为是国家安康,百姓和乐,两边孰轻孰重已很明显,穆王府那边遣内使,解释两句就行,恩宠过厚,未免会助长骄横。”谢玉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丝意味深长笑意,“臣是为军出身,自然知道军中最易滋长恃功傲君之人,陛下倒应该刻意打压下才好。”
梁帝眉峰蹙,面上却未露端倪,只哼声道:“霓凰不是这样人,你多虑。”
谢玉急忙惶恐谢罪道:“臣当然不是指霓凰郡主。只不过提醒陛下句而已。想当年赤焰军坐大到那般程度,何尝不是因为没有及早控制缘故……“
梁帝腮边肌肉跳,手指不由握紧龙椅扶手,静默半刻,冷冷道:“宣金门待诏。”
宣待诏进来,自然是要拟旨。太子时控制不住,面上立即露出狂喜之色,被谢玉暗暗瞪眼,急忙收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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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今天要奏禀不是急事,”谢玉躬身道,“既然陛下有内事要处理,容臣先告退。”
“嗯。”梁帝摆摆手,许他退出,自己有些疲累地斜躺下来,以手支颐。太子急忙命人拿来软枕丝毯,亲手给梁帝盖上。
“你不必在朕这里侍候。朕今日就会宣旨……去让你母亲安安心吧……”梁帝叹口气,低声道。
“儿臣谢父皇隆恩。”太子以额触地,叩三个响头,又道,“请父皇放心,孩儿今晚就去穆王府……”
“不,”梁帝抬起只手,面色阴沉地止住他,“你怎总是记不住,你是太子,是东宫储君!穆王府你不必去,朕会派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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