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稍加思忖,回道:“臣以为,太子贤德,越氏居功甚伟,且在后宫多年,素来对陛下秉持忠心,从未闻有什过失,只以侍上不恭之由,就由品贵妃谪降为嫔,实在罚重些,当时就已有物议,只不过因是陛下家务事,无人敢轻易置喙。现陛下圣心已回,有意开恩,只是道旨意事,有何犹疑之处呢?”
“唉,你不知道,”梁帝略有为难道,“越氏获罪,另有情由……她为太子,在宫内对霓凰有所轻侮,朕担心轻易赦免,会寒南境将士心……”
谢玉作出低头沉吟神情,想半晌,方徐徐进前,低声道:“如果是因为这个,臣倒以为……更加该赦……”
梁帝怔:“你此话何意?”
“陛下请细想,越氏身为皇贵妃,太子之母,她是君,霓凰郡主为藩臣之女,朝廷武官,她是臣。若因上位者时昏愦就
谢玉很敏锐地察觉到,个十分有利于太子契机来。
按梁礼,妃以下内宫不得陪祭,须跪侍于外围。但同按梁礼,太子设祭洒酒后,须抚父母衣裙触地,以示敬孝。
矛盾就在这里。越氏已受黜降为嫔,但她又是太子生母,方面位份极低微,另方面身份又极尊贵,让礼部在安排祭仪时十分为难。
谢玉暗中建议太子,利用这个机会入宫向皇帝哭诉悔过,请求复母妃位,纵然不能次性恢复到贵妃品级,起码要争回宫主位,可以有独立居所,也可以整夜留宿皇帝,慢慢再挽回圣心旧情。
太子得这个主意,登时大喜,精心准备下,入宫伏在梁帝膝前哀哀哭泣足足个时辰,拼命展现自己片仁孝之心。
梁帝有些为难。越氏原本就是他最心爱后宫,他并非不想借此机会就赦。但越氏被黜不过才区区数月,若是这样轻易就免罪,只怕霓凰郡主心寒。
“父皇,郡主那边孩儿会亲去致歉补偿,”太子受指点,知道梁帝在犹疑什,立即抱着他腿道,“郡主深明大义,定明白这都是为年终祭礼。孩儿愿替娘亲在郡主面前领受刑责,以赎母罪。”
梁帝被他哭得有些心活,便命人召来礼部尚书陈元诚。这位陈老尚书是两朝元老,生就言不听,人不靠,万事只认个“礼”字,太子和誉王折腾得那般热闹,都没能震动到他分毫。礼部也因为有这位老尚书坐镇,才侥幸成为六部中唯个不党附任何派部司,保持着超然中立。
陈老尚书并不知道越妃被黜真实原因,只看谕旨,还以为大概是宫闱内琐碎争端。他本来就直很烦恼该怎安排祭礼,此时见皇帝来咨询是否应复越氏妃位,当然不会表示反对。
虽然礼部方面并无异议,甚至还大力赞成,但梁帝多少仍有些犹豫。恰在这时,谢玉以奏禀西北军需事宜为由,入宫请见。梁帝此时并不知道谢玉与太子关系,想到他也是军系中人,便命人召他进来,询问他对越氏是否应复位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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