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微笑不语,浑似毫不担心。飞流因心智所限,反而心无旁鸷,玩时候也练功,练功对他来说就是玩,加之武学资质上佳,般人就算再多倍勤谨,也难追上他速度。
夏冬饮毕杯中余茶,放回桌上,站起身道:“今日叨扰。先生所托,必尽力而为。日后你想做什,也都是你自己事。不过夏冬还是要先行警告句,先生纵有通天手腕,也请莫触法网,莫逆圣意。否则悬镜司堂上明镜,堂下利剑,只怕容不得先生。”
“夏大人良言,自当谨记。”梅长苏起身相送,笑意晏晏,“大人如此殷殷嘱咐,苏某敢不投桃报李?所以在下也有句警言相送:忠未必忠,*未必*,想来既是朝中显贵,又可通达江湖,毫无痕迹地驱策死士杀手者,能有几人?”
夏冬心头震,霍然回过头来,却见对方容色清淡,神情安宁,就仿佛刚才所说,只是句家常絮语而已。
面对她质询目光,梅长苏却丝毫没有再多加解释意思,青衫微扬,移步在前引路送客,口中轻飘飘说着“请大人慢走”,已是真
,远离皇权中心,甘于不被朝野重视,只为心中点孤愤,恨恨难平。
然而也正是这样靖王景琰,才是昔日赤焰少帅至交好友,才是今日梅长苏准备鼎力扶持未来主君。
江左盟宗主平静而又深沉目光扫过昏暗欲雪天际,看着那片乌沉沉厚实暮云中细细条亮线。为靖王,要拉拢切可以借助力量,云南穆府已勿须再多费心,而下个,就是悬镜使夏冬。
当年笑傲群雄赤焰前锋大将聂锋,因主帅恶意驱派入死地,全军被围,尸骨不全。这个结论是所有聂部遗属们心头根刺,更是夏冬仇恨来源。执手送别英俊檀郎,归来竟是零碎残躯,半幅血袍。纵然师门威名赫赫,纵然悬镜使身份众人敬畏,也难抵她年年清明坟前孑然孤立,四顾茫然,对镜不见双立身影,凭肩再无画眉之人。如此撕心之痛,切骨之仇,却叫她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这个结不解,悬镜司便永是林氏死敌。只是旧案早已定勘,悬镜首尊夏江虽已归隐,但仍然在世,要想解开这陈年血结,却又谈何容易。
唯今之计,只能徐缓图之。
“听说夏大人在京郊外曾经遇袭?”梅长苏笑着提起另个话题,“景睿那日回来身上带伤,侯府里上上下下都吓好大跳,长公主命人请医敷药,可算是闹得鸡犬不宁……不知大人伤好些没有?”
“男孩子受点伤算什?长公主也太娇惯孩子。”夏冬毫不在意地道,“伤不重,早就好,有劳先生过问。”
“可是新伤初愈,行动之间总有关碍。方才家飞流无礼,还请见谅。”
提起飞流,夏冬眸中掠过抹武者热芒,道:“令护卫果然名不虚传,今日落败,倒也心服口服。不过请他也不要松懈,悬镜门中向来败而不馁,夏冬日后勤加修习,还要来再行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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