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世代以王气蒸胜著称,城中心自然就是大梁皇帝宫城。从南胜门出去,条斜斜红墙砖道,连接着个既独立,又与宫城浑然体精致府第。
府第规制并不算大,但如果以大小来判定府第主人身份就很可能会犯下严重错误。府第正门常年不开,门楣上悬挂着道压金镶边,纯黑为底匾额。上面以官梁体写着方方正正三个字:“莅阳府”。
莅阳长公主,当朝天子唯在世妹妹,宁国侯谢玉之妻。
京里稍微有点年岁人,都还清楚地记得当年先皇下嫁爱女时轰动全城盛况。那高倨于迎凤楼上俯视平民新婚夫妇,简直就是英雄美人四个字最直观诠释。二十六年时光荏苒,两人恩爱依然,互敬互重,膝下三男女,皆是知书达礼孩子,在众人眼中,这绝对是堪称最完美家庭典范。
原本按皇室惯例,莅阳公主与谢玉成亲后,应是由谢玉移居到公主府,外人对他以“驸马”而非“侯爷”相称。但由于公主本人意愿,加之先皇太后都认为不应让女儿在婆家高高在上,反而享受不到天伦之乐,故而特准公主移居宁国侯府,在府内与公婆以家礼相处,加之公主生性贤良,为人端庄敦厚,命令下人只要是在侯府之内,统统以“夫人”称呼她,对她自己带来宫人,更是严加拘管。后来谢玉战功日著,在朝中越发显贵,公主又时时刻意低调,朝野上下渐渐便习惯将两人关系视为“侯爷”和“侯爵夫人”,而不是原本应该“公主”和“驸马”。
“好啦,不跟你们聊啦,”言豫津起身伸个懒腰,“要回去好好休养,三天后准备大展身手,打退各路英豪,举登上琅琊高手榜……”
谢弼斜他眼:“这人,还没睡着就开始说梦话……”
“是该走,免得打扰苏兄休息。”萧景睿也道,“飞流都睡着好久。”
大家回头看,果见飞流和衣躺在床上,也没放帐帘下来,闭目睡得很香。
“都睡着感觉还象个冰块……”言豫津刚发表句评论,飞流眼睛突然睁开,吓得他赶紧指着萧景睿道:“刚才那句话是他说!”
这座莅阳府是公主十五及笄之年敕造,自她大婚后,便空闲下来,莅阳公主觉得空置可惜,命人在里面养植无数奇花异草,四季常香,宫中后妃与亲贵家眷们常在花期前来请求赏游,是京都上层处胜景。公主在斋戒、
飞流双眼无焦距地睁小会儿,瞬间又重新闭上。
“放心,你声音他已经认得,”梅长苏莞尔道,“如果是陌生人声音,飞流就会立即醒过来。”
“还好还好,”言豫津拍拍胸口道,“那们就告辞,苏兄请早些安歇吧。”
梅长苏起身相送到门外,目送三人离去,这才返身回房。
二更钟鼓恰在此时响起,梅长苏停住脚步默默地听会儿,凝目看着黑夜中片寂静侯府,良久之后,才慢慢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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