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凳上,身形佝偻,正在补织渔网。竹竿梢头,立着只红嘴白毛鹦鹉。老翁不觉有人走近,呵呵笑两声,说道:“好鸟儿,来,再叫两声。”
白鹦鹉甚是听话,又叫道:“陆渐,陆渐。”老翁伸出大手,掌心有几粒谷米,鹦鹉啄,料是未饱,还想乞食,便又叫道:“陆渐、陆渐……”老翁伸手摸,口袋里再无谷米,不觉叹口气,说道:“好鸟儿,够,够……”白鹦鹉极不甘心,反复叫着陆渐名字,老翁叹道:“痴鸟儿,再叫也没米啦,就和样,再怎想着念着,陆渐那孩子,唉,那孩子也不会回来……”说着嗓子发堵,当下攒袖在眼角揉揉,又叹道,“只怪啊,不成器,老爱赌,那孩子跟着,从小到大,没过天好日子,吃尽苦,还没落个好下场。唉,这心疼着呢,疼着呢……”说着又攒袖去揉眼角,白鹦鹉全无心肝,不知人间悲喜,仍是不住口叫着“陆渐”,只盼主人欢喜,再赐谷米。
老翁痴痴望着大海,亦随着鸟语,喃喃念道:“陆渐,陆渐……”叫两声,衰朽身躯忽地如风中落叶,瑟瑟颤抖起来。陆渐望着那萧索背影,蓦然间泪如雨落,嗓子哽,颤声叫道:“爷爷!”
老翁浑身剧震,颤巍巍掉头望来,几疑眼花,使劲揉眼。陆渐道:“爷爷,你不认得?是渐儿啊。”三年不见,陆大海须发尽白,脸上皱纹层叠,老十岁不止,乍见陆渐,不由张大嘴,眼神初时惊恐,继而十分迷惑,随即腾起股怒气,几步上前,叉开五指,左右开弓,给陆渐两个嘴巴。
陆渐被打得愣住,陆大海瞧瞧手掌,又看看陆渐,蓦地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搂住,哈哈笑道:“活,是活,哈哈哈……”笑着笑着,鼻间酸,老泪纵横,又呜呜咽咽哭起来。
陆渐正觉手足无措,陆大海又哈哈笑起来,挥舞老拳,给他肩头几下狠,不料陆渐神功在身,遭外力,自生反击,震得陆大海拳头疼痛,不觉惊喜道:“好个小兔崽子,身板儿长结实。”与祖父劫后重逢,陆渐欢喜得说不出话,只会张嘴憨笑,陆大海瞪他眼,忍不住又骂道:“他娘,人长大,心眼儿还是没长,还是这憨头傻脑。”他年纪老朽,禁不起如此大喜大悲,笑骂两句,忽觉心力交瘁,阵阵喘息起来。
陆渐忙将他扶着坐下,听那白鹦鹉还在叫喊自己名字,不觉莞尔,探手取出个馍馍,捻碎丢在地上,那鹦鹉顿时闭口,跳到地上,阵乱啄。陆渐睹鸟思人,心中黯然,轻轻抚着那鹦鹉羽毛,叹道:“白珍珠,三年不见,可还好?”那鸟早忘当年之事,只顾低头啄食。
陆大海喘息甫定,拍着身侧招呼道:“小兔崽子,到这边来。”陆渐傍他坐下,陆大海心中不胜欢喜,扶着他肩头上下左右打量,忽而笑道:“高,壮,他奶奶,这些年你都去哪儿?就算到外边闯荡,也该给送个信儿。”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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