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恍然道:“大师方才用本门武功?”
“不是。”性海摇头道,“性智人虽不堪,武功却不含糊,若以本门武学相搏,贫僧未必稳胜,贫僧方才所用武功,檀越原也会。”
“也会?”陆渐露出疑惑之色,却见性海慢慢站起,两臂交叉,左手反按右腋,右手握住右膝,身子古怪扭曲。陆渐但觉眼熟,念头转,蓦地失声叫道:“相?”
“原来这式叫‘相’!”性海若有所悟,慢慢收势,两眼望天,喃喃道:“那这个呢?”说着右足反踢后脑,右手抓拿左脚足踝,陆渐道:“这叫人相,不过……”
门前人影骤晃,闪进人,黑衣蒙面,蒙面巾下,双眼睛精芒倏忽。
性智口角沁血,怒喝声,身子扭转,呼地掌击向来人。那人左手招,拆开来掌,右拳直直送出,性智只觉拳风有异,沉掌封堵,拳掌相交,性智面色惨变,瞪着来人,吃吃道:“你,你……”话音未落,便身不由主,噔噔噔连退三步,背脊抵着墙壁,骨骼犹如炒豆,噼啪作响。蒙面人嘿吐气开声,拳掌再送,性智口血如箭喷出,身软如泥,贴着墙壁滑下去。
变起仓促,陆渐未知福祸,正觉忐忑,忽见那蒙面人俯身从性智身上解下钥匙,大步走来,打开铁枷,将陆渐负在背上,奔出石室。
夜色已深,月光透窗,隐约照见捆捆药材,原来石室之外,却是药师院药材库房,无怪陆渐时时嗅到草药气息。他不由暗暗愤怒:“药材是救人之物,谁知药材之后,竟是陷害他人牢房,这性觉、性智,真是可恶已极……”
他心中思忖,那蒙面人却足下不停,奔出库房。陆渐忍不住道:“足下是谁?”那人嘘声,示意陆渐噤声。
陆渐游目四顾,但见禅房参差,黑沉沉不知终始,也不觉心中惴惴,再无多言。那人背着他在寺宇间曲折穿梭,殊无停顿,俨然对寺中地形十分熟悉。不时,便越过寺墙,奔约莫数十里,爬上处高坡,才放下陆渐,双手撑地,急剧咳嗽起来,背脊颤抖不已,十指深深陷入泥里。
陆渐愣,问道:“你还好?”那人摆摆手,四肢着地,爬到棵大树下,靠着树干慢慢坐定,重重喘息两声,伸出手,扯下面巾。
借着朦胧月色,陆渐看清那人容貌,心头震,失声叫道:“性海大师。”
那蒙面人正是性海,闻言露出慈蔼之色,悠悠叹道:“本寺不幸,藏垢纳污,累檀越受苦。”陆渐惊喜不胜,感动非常,合十道:“大师拯救之恩,陆渐生受。”性海摇摇头,说道:“性觉、性智与同门,他们作孽,贫僧救人,功过相抵,何谈恩惠?”说罢又是阵咳嗽。
陆渐见他咳得辛苦,忍不住道:“大师病?”性海叹道:“老毛病。”陆渐点点头,又想想,问道:“那位,那位性智怎样?”性海道:“他受击,三月内绝难动武,只不过方才被他瞧出武功,倒是有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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