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凝颤声道：“你、你别过来。”陆渐怪道：“你哪儿痛
？”宁凝再不作声，身子却抖得越发厉害，只是竭力苦忍，再不肯呻吟
声。
陆渐蹲下来，瞧着她痛苦情形，却是束手无策。正自忐忑，宁凝却慢慢平复下来，豆大
汗珠从额上滚落。头发衣衫均被濡湿，半晌抬起头，双眼又红又肿，恰似胡桃般。
陆渐吃惊道：“你、你眼睛。“宁凝依着洞壁，凄然笑，道：“
很难看是？”陆渐愣，不觉莞尔，心忖她到底是女孩儿，至此关头，首先记挂却是自身容貌，当下说道：“哪里话，你很美啊，哪儿难看
。”
宁凝咬咬嘴唇。轻哼道：“你撒谎，眼睛又红又肿，定难看极。”陆渐道：“有点儿肿不假，想是害火眼，用清水洗洗就好。”说着起身向洞外走去，忽听宁凝叫道：“你、你去哪儿？”语气甚是惊慌。陆渐
无数怪物，正向着这方窥视。
陆渐又累又饿，四周却越来越暗，浓荫蔽月，不见五指。他扶着树木，挪到块大石头边坐下，不自禁咳嗽起来，喉间涌起温热腥咸液体。
“大约赶不到天柱山。”陆渐自忖道，“造化弄人，没想到死在这里。”想着自嘲苦笑，靠着石块喘息片刻，倦意如潮涌来不觉睡过去。
昏沉之际，忽地浑身战栗，若有所觉，陆渐努力张眼望去，不远处十余点绿光游弋不定。陆渐头皮发麻，双手着地乱摸，却只摸到根细小树枝。
那绿光越逼越近，腥臭扑鼻，暗中黑影憧憧，竟是几头恶狼。陆渐屏住呼吸，握紧手中小枝。欲要挥出，忽觉手臂虚软无力，竟是无法抬起。眼见那当头恶狼前爪刨地，呜呜咆哮，它看出陆渐虚弱，扭身，正要扑来，黑暗中忽地火光闪，那狼毛发腾地燃烧起来，它灼痛难忍，呜呜惨嚎，就地打个滚，熄灭火焰，转身便逃。群狼吃惊后退，蓦然间，火光再闪，又有两头恶狼身子着火，顿时阵呜呜嗷嗷，群狼哄而散，夹着尾巴钻进树林。
“宁姑娘？”陆渐不由叹口气。黑暗里轻哼声，细碎脚步声来到他身边，双温软小手将他扶起。陆渐苦笑道：“又欠你条性命，真不知如何报答。”
宁凝默不作声，扶着他穿林绕石。曲折而行，竟如在白昼中行走。半晌停下，陆渐只听阵细响，忽地火焰腾起，燃起堆篝火，照亮四周，却是个洞穴。宁凝坐下，低头拨火言不发。
陆渐讪讪笑道：“宁姑娘，你没与莫兄、薛兄道？怎来这里？”话音未落，宁凝将手中树枝狠很敲，激得火星四溅。陆渐便是再愚笨十倍，也觉出她心中怒气，顿时吟若寒蝉，作声不得。
二人对火坐半晌，陆渐又困倦起来，昏昏入睡。迷糊间，忽听得呻吟之声，陆渐个机灵，张眼望去，只见宁凝蜷在地上，双手捂眼，浑身颤抖，似乎极为痛苦。
陆渐极为惊讶，扶着墙壁，挪到宁凝身前，问道：“宁姑娘，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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