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虚弱至极,每走数里,便要歇息许久,这般停停走走,日渐西斜,天色向晚,树影摇动,恍如魑魅潜踪,山峦跌宕起伏,有如尊尊雌伏巨兽,在月光里投下诡异倒影,丛林中怪声不穷,既有枭鸟,又似寒鸦,还有许多说不出名字声音,阴森可怖,叫人寒毛直耸,丛林深处,点点绿光漂浮不定,似乎藏
成世间悲剧,不觉摇头叹息。宁凝思索片刻,忽道:“莫乙,这谷神通会不会对主人不利?”莫乙苦着脸道:“还用问?他和主人仇恨可大。”宁凝吃惊道:“什仇恨?”莫乙迟疑道:“这个,主人不让说。”“不说罢。”宁凝冷哼声,道:“既是主人对头,们是不是该知会主人,让他有所防备。”
莫乙道:“虽然这样说,但有个累赘,们猴年马月也追不上主人……”说着向陆渐努努嘴。
宁凝见莫乙神情,微微有气,说道:“书呆子,谁是累赘,你可说清楚些。”莫乙道:“还有谁呢,就是这个姓陆,他本事不济,仇家又多,刚才几乎害死们。还有薛耳你说说,主人怎说他。”
薛耳性子天真,不知莫乙志在嫁祸,张口便道:“主人说,他已是个废人,活不几天。”莫乙道:“对啊,带着这个半死之人走路,不是累赘是什?”
这些话本在陆渐意料之中,是以他听后只是自怜自伤,也不觉极大悲苦。宁凝却是心如刀绞,泪水涌出,在眼眶里转来转去,蓦地举拳,狠狠打向薛耳,骂道:“你胡说八道,你才活不几天。”
薛耳头上挨几下,哇哇痛呼,躲到莫乙身后,探头叫道:“凝儿这都是主人说,你干吗净打……”忽见宁凝呆呆站立,长长睫毛轻轻颤,两点泪珠顺颊滑落。
薛耳见状,甚觉过意不去,忙道:“凝儿,你别哭呀,算胡说好。你要打就打,决不再躲。”说着当真挺身出来,闭上双眼。
陆渐见宁凝竟为自己落泪,既是感动,又觉迷惑,心想这女子与自己相交甚浅,说话也不过二十来句,何以对自己如此之好?当下说道:“宁姑娘,陆某微贱之躯,不值你为担心。你们不妨先给令主报信,在这户人家慢慢静养,等待仙碧姐姐。”
宁凝望着他,双颊涨红,眉头微微颤抖,蓦地扬声道:“谁担心你?你死活,与有什关系?”狠狠拂袖,转身便走。莫乙向陆渐嘻嘻笑道:“你好好在此养病,等们办完事,再来看你。”说罢和薛耳跟随宁凝去。
陆渐目视三人去远,微觉惆怅,思索片刻,转头询问屋主,得知去天柱山道路不止条,宁凝三人走是近道,另有两条路,地处荒野,迂远难行。当下问明路途,谢过主人,寻思:“留在这里,徒自等死。阿晴去天柱山,正是望前去相会。死期将至,不承望能与她长相厮守,但在临死之前,能够见她平平安安,当真虽死无憾。”念到这里,抖擞精神,迈步向天柱山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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