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目送戚继光下楼,便与谷缜向栈里支盘缠衣服,又要两匹马,出客栈,直奔城外。
不想战事方歇,官军搜捕倭寇余孽,城门许久不开。挨到正午时分,始才出城。郊野晴翠方好,雀鹤飞鸣,牯牛饮水,牧童吹笛,两人回望城郭,数日间种种遇合,与眼前景象比,真如大梦般。
谷缜料得汪直必然窜入东海,向东追十里,却又听说辰未时分,倭寇官军在附近激战场,倭寇败走,不知所踪。但后又听说,沿海有大队官军拦路,焚毁概大小船只,倭寇残部无法入海,向西退去。
谷缜道:“沈瘸子倒有先见之明,早早断海路。倭寇离海,威风可要折半。”
两人打马向西,路上全无头绪。行不多时,二人马力渐乏,双双喷吐星沫,喘如雷鸣,眼瞧着慢下来。谷缜本就烦闷,不由道:“这掌柜该死,竟然敢给两匹驽马,将来回南京,管叫他脱层
谁,还不引见?”陆渐便为二人引见。戚继光豪气干云,资兼文武,谷缜性情潇洒,风神绝出,两人交谈数句,心中均是生出般念头:“这陆渐向来厚道,怎结交人如此精明?”
谷缜心细,料到此时,早已吩咐掌柜,备好酒菜,此时将上。戚继光见,笑道:“吃喝就免,还要去总督府交割兵权,若是迟,只怕见责。”
谷缜笑道:“暂饮两杯无妨。”戚继光也不勉强,便笑道:“就喝两杯。”三人坐下,酒过巡,戚继光道:“不满兄弟,昨夜四更时,为兄才被提出大牢。谁想赶到城头,便是场恶战,至今纵然胜,也是稀里糊涂,不知何以有此咄咄怪事。”陆渐,谷缜对视眼,心中暗笑,却不说透。
“是。”戚继光目视陆渐道:“兄弟你何时从军,还做军官?”陆渐呆,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支吾道:“不满大哥,并未从军,那身军服,却是买来。”
戚继光吃惊,拈须不语。谷缜不料陆渐如此老实,引得戚继光生疑,忙岔开话题,笑道:“戚兄,汪直那厮可曾捉住?”
戚继光叹口气,流露遗憾之色,说道:“那厮很是得,带小股悍贼,拼死窜出城。”
陆渐,谷缜听得这话,脸上顿无血色。戚继光还不觉有异,再饮杯,起身笑道:“无论身份如何,兄弟你今日功劳殊大,不如随为兄去见督宪,求个出身,立功军中,也胜过你漂泊江湖,老死乡里。”
陆渐心乱如麻,脱口道:“大哥,,不能随你去。”戚继光怪道:“这是为何?”
陆渐有苦难言,只得道:“小弟,小弟有些要事,立马就要出城。”戚继光盯着他,神色间大为疑惑。谷缜叹口气,说道:“戚兄勿怪,那事确然紧急,还望戚兄见谅。”
戚继光久经世事,瞧出二人大有苦衷,当下也不多问,微微笑,道:“无妨,来日方长,你先办事,下回见面,你再叙不迟。”说罢与陆渐双手握,洒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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