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乱逛,忽觉小腿被人敲下。以陆渐神通灵觉,身入万众熙攘之中也是进退自如,被人在小腿敲上下,绝无此理。惊讶间回头看,却是“金龟”赢万城,只见他额头上贴块膏药,双颊颈上各有几道血痕,陆渐不由惊喜
“穷酸你少唬人。”个官差笑道,“这里去南京城少说也有十里,来回就是二十里,这点儿工夫,从城里端茶回来,怎能够,就算能够,这茶怎可能还是沸。”
戚继光却笑道:“世间多有奇人,即便如此,也不足为怪。”说罢轻轻吹开茶末,徐徐啜口,赞道,“好茶,可惜戚某粗鲁,不通茶道,说不出好在何处。”
那文士笑道:“这茶细若雀舌,乃是洞庭碧螺峰嫩芽斗品;水质轻甘,为无锡惠山寺顽石清泉。不善酒,惟好品茶,故以杯茗与君勉之,来日将军若能脱出囚笼,还请牢记今日之言,千万不要忘。”
戚继光拱手笑道:“多承吉言,敢问阁下大名?”那文士摇头笑道:“介废人,微贱书生,名号不足挂齿。”
戚继光气宇恢弘,文士既不通名,他也不勉强,洒然笑,转身去。陆渐随他身后,走得两步,忽觉背脊生寒,蓦地转眼,但见那麻衣人斗笠下闪过道厉芒,有若刀锋划过。陆渐眼中刺痛。慌忙转眼,却见那莫乙口中念念有词,双眼却目不转睛望着自己。
陆渐心子阵狂跳,不禁快走两步,紧紧随在戚继光身后。而那背脊寒气始终不散,直待走出数里,料得那麻衣人与莫乙再也瞧不见他,方才散去。
戚继光瞧他眼,奇道:“兄弟,你脸色怎如此难看?”陆渐道:“也不知为什,就觉心里难受。”戚继光只当他为自己事操心,便道:“既到南京,听天由命而已。”
陆渐默然不答,眼前却始终闪动着那斗笠下抹寒光,想着想着,额上忽地流下汗来:“那两人到底是谁?为何见他们,就觉难受心慌,恨不得口气逃到千里之外去。”陆渐百思不得其解,思索间已近城池。行人从凤台门入城,果见通衢十里,纵横棋布,朱门万户,满城星罗;悲风清寒,凋残旧日宫阙,明湖沉碧,徘徊今时云影;东有珍怪琳琅之墟,西有四方七海之市,方物毕会,商贾齐集,仿佛江南繁华,尽于此地。
来到总督衙门,差官交割完毕,戚继光入牢候审。陆渐分别在即,心中难过,不觉握住戚继光手,两眼泛红。戚继光叹道:“送君千里,终须别。兄弟,你送到此,大哥今生今世,也无法忘记。”
牢头催促起来,二人无法,只得洒泪而别,陆渐望着戚继光走入牢门,心也随之沉下去,他在总督府前徘徊良久,瞧着拖朱曳紫*员进进出出,却不知该求谁帮助才好。来回走半晌,但觉饥饿,摸身上,却无盘缠,方才想起,包中银子尽已给官差,时好不丧气,转身走在街上,望着两旁酒馆,嗅着饭香肉味,不由得大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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