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两臂交叉，左手反转过来，直到右腋之下，右手则笔直向下，握住右膝。陆渐见他身子这般古怪扭曲，端地目瞪口呆。
只听鱼和尚徐徐道：“你记住
，这是‘
相’。”说罢又摆
个怪异姿势，右足反踢后脑，右手向下，抓拿左足颈部，说道，“这叫‘人相’。”其后又扭转肢体，陆续变化出‘寿者相’、“马王相”、“猴王相”、“雀母相”、“雄猪相”、“神鱼相”、“半狮人相”、“白毫相”、“诸天相”等十六种相态，演示已毕，命陆渐照此练习。
陆渐初时修习，甚觉艰难，但劫力所至，渐渐便觉容易起来，到半夜，已学会十二相。鱼和尚忽道：“今日到此为止，睡去吧。”陆渐正当兴头，便道：“再练两相，再睡也不迟。”
鱼和尚淡然道：“《黑天书》旦练成，无论练功、动武，入手均是极快。比如这十二相，即便天资卓绝，练来也须数年，而你三个时辰便有小成，全因借《黑天书》
劫力。依照‘有无四律’第
妙，只矮，半个身子便已入地，忽听耳畔疾喝，腰腹微凉，继而剧痛难忍，上半身贴地滚出，当声，重重撞在屋角米缸上。
那人尚未就死，瞪着鱼和尚，嘶声道：“和尚你杀……你竟然杀……”叫喊间，鲜血如泉，从口中咕嘟嘟冒出来。
鱼和尚摇头叹道：“忍三郎，这刀不是和尚砍。”那男子忍痛转眼，但见陆渐手持长刀，鲜血顺着刀刃点点滴落，不由恍然大悟，惨笑道：“你是谁？能杀忍三郎？”
陆渐道：“叫陆渐。”忍三郎道：“好汉子，请为介错。”介错即是为剖腹将死倭国武士砍掉头颅，助其往生。陆渐从未为人介错，微犹豫，忽见忍三郎两眼上翻，脸色渐灰，头歪，便已断气。
鱼和尚与陆渐四处察看，见再无敌人，方将室内尸体埋，又寻到些米面，暂且果腹。用过饭，两人启程向东，途中鱼和尚容色冷淡，言不发，陆渐猜想他必是恼怒自己杀人，但想当时情景，自己义愤填膺，若不出刀，反而有悖于本性，鱼和尚若要怨怪，那也是无可奈何。
入夜时分，二人寻处洞穴容身。鱼和尚盘坐良久，开口叹息道：“陆渐，你可知道，你多用次劫力，便如多欠笔债务，依照《黑天书》第二律，将来势必偿还，劫力借用越多，黑天劫发作之时，便越是痛苦。”
陆渐道：“这知道，宁不空说过。”
鱼和尚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出手杀死忍三郎呢？那刀之快，可是借不少劫力。”
陆渐不假思索，脱口便道：“这些人恁地残忍，连老婆婆都不放过，若不杀死，岂不害死更多人？就算‘黑天劫’再可怕十倍，遇上这等事，也不能瞧着。”
鱼和尚摇摇头，苦笑道：“陆渐啊，你终是尘世中人，太过执著善恶之念。也罢，和尚传你门功夫，将来若是遇上强敌，或许能够凭此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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