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皱眉道:“这天神宗是什人呢?”柴田胜家定定神,说道:“也是听传闻,这个人似乎不算是人。”
织田信长奇道:“不算是人?”柴田胜家道:“关于他最早传说来自十五年前北伊势,据说他手持九尺长刀,浑身腾起地狱之火,面对向宗僧兵,独自斩杀千人。从此以后,比睿山和本愿寺称他为‘九尺刀魔王’;而他却自称天神宗,意即天神宗长。其后五年,他都在北陆和西国流浪,受雇于不同诸侯。但不知为何,十年前他忽然消失。”
“他为何要与向宗作对?”织田信长又犯起穷根问底毛病,“他既然十年不出,为何今天出现?若他受雇于今川义元来刺杀,为何只掳走阿市呢?”
柴田胜家道:“这个胜家也不明白,只听说天神宗十分好色。他在纸条上说‘得到美人,心中欢喜’,或许是因为……”说到这里,他嗓子堵,已说不出下去。
“或许因为迫不及待要享用美人吧。”织田信长冷笑道,“不过,这无知狂徒却也不是全无好处,他告诉个很要紧消息:今川义元大军恐怕已在来尾张路上
渐不禁张口结舌。
“说中吧。”织田信长击扇大笑,忽地扬声道,“阿市,你下来吧,不管你做什,都不计较。”
众武士面面相对,织田信长久不闻答应,笑道:“这孩子面嫩,桥本,你去请她下来吧。”桥本巴应,扶起木梯,见陆渐仍然紧握长刀,不觉迟疑。
忽听声长叹传来。“不空先生。”织田信长莞尔道,“你来得正好。”
宁不空冷哼声,自暗处踱出,面向陆渐,月光下对眼窝阴森森,极为瘆人。只听他冷冷道:“织田国主,君无戏言,你说不计较,须得算数。”
织田信长笑道:“不空先生小瞧信长,阿市性子再清楚不过,他二人若真有染,她断不会留在房顶,不与个交代;而这年轻人即便死,也要守护阿市名节,足见是守义之人,但凡守义之人,又岂会干出苟且之事?”
宁不空道:“很好。陆渐,你退下吧。”陆渐心神弛,瘫软在地,敢情这番对峙,委实耗尽心力,方才他,不过虚有其表罢。
桥本巴亲自架梯上房,许久不闻动静。蓦然间,只听嗒嗒嗒下梯之声,分外急促,桥本巴落地,左手提个方盒,右手则拿着张素笺,说道:“房顶没人,只见这些。”陆渐惊,心道阿市分明就在,怎说没人,欲要挣起,却觉双腿虚软,提不起力气。
织田信长揭开盒子,瞧见天麸罗,尝个,笑道:“这是阿市味道呢。”再持笺瞧,眼神微变,许久方道:“柴田胜家,你念给大伙儿听。”
身后名武士接过素笺,大声道:“刀锋生锈,铁甲朽穿,十年无敌寂寞哀叹;得到美人、心中欢喜,小小尾张不堪击。受今川义元之托,北海天神宗敬上。”柴田胜家越念面色越是苍白,声音发起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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