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空冷冷笑,搁下指间铜钱,问道:“你志向是什?是尾张吗?”
织田信长不觉怔,这个问题,有生以来第次有人问起,不觉沉吟道:“不是。”
宁不空道:“是东陆吗?”织田信长摇头道:“不是。”宁不空道:“加上北陆呢?”织田信长仍是摇头。宁不空道:“西国、京都?”织田信长仍是摇头。
“好大野心!”宁不空不觉莞尔:“你志向,是全倭国吧!”织田信长笑笑,不置辞。
宁不空叹道:“自古取天下者,无外乎天时、地利、人和。尾张四战之地,无险可据,可谓地利全无;此外人民稀少,兵力孱弱,抑且织田家内斗不已,人和上也大打折扣。”
难以理解,但凡无法理解之事,你便不相信。这世间能人着实不少,但如你这般穷究根底、自以为是人物,却是少有得很。织田信长,你说是也不是?”
那青年尚未答话,那矮小少年已喝道:“好呀,你敢叫国主名字。”声音娇脆,竟是女声。
宁不空微笑道:“令妹也来?”那矮小少年大惊失色,继而双颊泛红,艳若明霞,织田信长也讶道:“先生就算听出她是女子,又何以断定是妹子,而不是妻妾。”
宁不空道:“贵国女子素来拘谨,举动若合符节,若是妻妾,随足下外出,战战兢兢,犹恐触犯你织田国主,岂敢胡乱插嘴?唯有国主至亲至宠之人,方敢如此放肆,久闻国主有妹子,名叫阿市,幼得国主娇惯,料来便是这位。”
织田信长苦笑道:“看来兄妹二人易装前来却是多此举,先生不能视物,反而不会为衣服外貌所迷惑,以心眼观人,透过表象,直入本来。”
织田信长点头道:“不错。”
“不过三才之中,地利、人和均属次要。”宁不空道,“用兵得法,土地是可以抢夺来;治国有方,人心也是可以收服;唯有天道,无从预测,也不可捉摸,而取天下者,首推天时。孟子曾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不过是儒生无稽之谈罢。”
织田信长心头震,探身道:“还请先生指点。”
宁不空道:“且问你,若论国土、兵力、战功、声望,你与北条
“国主谬赞,实不敢当。”宁不空淡淡地道,“不知国主前来,有何指教?”
织田信长笑道:“既来算馆,自然是算命。”宁不空哦声,道:“要算什?”
织田信长目光倏尔凝,口中却闲闲地道:“就算算尾张国国运吧!”
宁不空哑然失笑,轻捻指间铜钱,却不作声。
织田信长见状,起身躬,正色道:“信长适才试探先生,多有得罪。鹈左卫门早已提过先生。信长心知先生必是唐人中高士,只是不敢贸然拜访,则,信长对先生才干尚存怀疑;二则,信长内外交困,城中布满敌人耳目,只怕连累先生。直待这场大雨,算馆无人问津,才敢前来请教,还请先生不计前嫌,指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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