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呆,没料宁不空语成谶,鹈左卫门竟当真来杀自己,至于此次如何反败为胜,更是莫名其妙。鹈左卫门但觉陆渐食中二指顶着双目,只消用力戳,自己不死即盲,不由得胆气尽丧。他素来小气,今日钓鱼大败,但又迫于颜面,不敢当面撒赖,左思右想之下,顿起杀心,心想只需陆渐死,赌债无人追索,岂不就此作罢,至于长刀鸟铳也成无主之物,大可伺机取回。当下彻夜不眠,伏在舱外,果见陆渐出来方便,本想这少年孱弱不堪,只需把扼死,再丢入海中,到时候即便宁不空问起来,也可说他深夜方便,失足落海,孰料杀人未成,反为陆渐所制。
陆渐惊惧交迸,蓦地恶向胆边生,发起狠来:“狗倭寇,你还害不害?”鹈左卫门忙道:“不敢,不敢。”陆渐厉声道:“你再害,挖你眼睛,掐断你
体通。”宁不空自觉失言,掉转话头道:“你赢鹈左卫门,固然是好,但祸福相生,只怕他输红眼,动杀机。”
陆渐哼声,道:“他自己要跟赌。”
“少说废话。”宁不空森然笑,“你最好随身带刀防范,省得落到大海里喂鱼。”陆渐不信,笑置之。
是夜宁不空又传授陆渐“白虎七脉”心法,只是说话度气,远不如以前那热切。陆渐却贪求练功时那分快感,学会心法,便苦练不已。
练到半夜,宁不空不耐,自顾睡去。因有前车之鉴,无他护法,陆渐也不敢贸然修炼。躺片刻,但觉尿急,便出门来到船舷边,正想方便,忽觉脖子骤紧,被双青筋,bao突大手从后掐住。
陆渐欲要喊叫,但气息受阻,叫喊不出,不觉两眼翻白,双手乱抓,凑巧抓住那双手,四手触,陆渐便觉出那人双手软弱之处,两手奋力扳,咔嚓声,身后那人右手小指竟被折断,蓦地松手,喉咙里发出声悲鸣。
陆渐转过身来,面门痛,先挨那人拳,满面流血,几乎昏过去,他情急低头,双手前伸,扣住那人双肩,只扣,便觉出来人肩头最为薄弱处。
那人正想运劲将他摔开,忽觉肩窝剧痛,陆渐十指好似钢锥,死死扣住他肩井穴,那人浑身酸软,几乎瘫在地上,急起左腿,踢中陆渐小腿,虽然要害被制,气力大减,仍令陆渐十分疼痛,松手后退。
那人声低喝,纵身虎扑,将陆渐按倒在地。陆渐心自保,双手乱抓,他虽不懂点穴,手上触觉却异于常人,黑暗之中目不能视,益发灵敏,碰那人身子,便知何处软弱,何处要害。两人只交,那人便惨哼声,被陆渐扣住腰眼“气户穴”,又痒又痛,气力尽泻,身子软,反被陆渐挺身压住。陆渐十指所向,尽为要害,左手扣住他脖子,右手则抠向他双眼。
那人双眼剧痛,不由骇然大叫:“饶命,饶命……”却是生硬华语,陆渐愣,住手道:“你是鹈左卫门。”那人道:“是,是,你饶命,下次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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