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倒讲义气。”宁不空笑道,“言为定,你若乖乖听话,便不为难它。”当即命陆渐向东南走。陆渐无奈,依言前行,宁不空则将手搭在他肩上,从后跟随。走几步,陆渐回头望去,但见姚家庄红光冲天,已成片火海,想到姚晴、仙碧,忽地眼眶湿,落下泪来。
走到海边,宁不空又命陆渐沿海行走,至晚方歇。宁不空不肯住栈,偏要栖宿岩穴,他双目虽盲,却取食有法,先让陆渐告知丛林方位,再以“天火珠”聚光成火,燃烧林木,惊起林中鸟兽,而后听声辨位,掷出木霹雳,无论巨兽飞鸟,无能幸免。这法子虽然果二人之腹,却也大有弊端,则杀戮过滥,多焚树木;二则猎物骨肉中往往嵌有细碎木屑,咬在嘴里,颇不是滋味。
傍晚时,宁不空寻到处泉水,洗净创口,他退得及时,皮肉之伤并无大碍,唯独双眼却被血箭溅入,毁瞳子。
宁不空痛楚难忍,夜里不绝呻吟。陆渐听在耳里,也无法成眠,想到姚晴身中水毒,生死难料,便是心如刀绞;再想她即便痊愈,但父亲故去,家园焚毁,又不知如何伤心;再想仙碧身负重伤,也不知好转与否,又能否带着姚晴前往昆仑山,治疗水毒;最后想到祖父,也不知他
中紧,厉声道:“好小子,前面没人吧?”
陆渐吃痛,惨哼道:“你要害姊姊,,才不带你去见她。”
宁不空怒道:“小子尔敢。”手上加劲,陆渐剧痛难忍,大叫道:“你杀好。”
宁不空心机深沉,怒气涌,又按捺下去,凝神寻思:“只怪事到临终,疏忽大意,不防阴九重使出‘败血之剑’,不惜化身为剑,临死反击。如今伤势不轻,更坏双目,也不知有治无治?若然无治,又容仙碧逃走,消息传出,别部高手势必齐至……”想到这里,蓦地冒出个念头,“不好,仙碧、阴九重既然能发现藏身之处,其他五部高手,只怕也在路上……”
想到这里,不觉出身冷汗,自度双目已盲,留在此地,无异砧上鱼肉,略沉吟,呵呵笑道:“也罢,仙碧事就此算,小子,如今给你两条路走:要把火将你烧成枯炭;要你做眼睛。”
陆渐怪道:“做你眼睛?”宁不空道:“不错,你能想出这个法子骗,必然知道瞧不见东西。如此你便做宁某人眼睛,但凡道路人物,瞧不见,你代去瞧。”
陆渐听得发怔,怀中忽地轻,北落师门被宁不空拧颈皮,拎将过去。陆渐急道:“把它还。”
宁不空却不理会,抚着那猫,悠悠叹道:“北落师门,多年不见啦?”北落师门仍是懒洋洋,只闭眼打盹。
宁不空露出丝追忆之色,忽而笑道:“小子,你若欺瞧不见,乱指道路,引入彀,或是想要逃走,这猫儿怕是再也见不着主人。”
陆渐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咬牙道:“好,给你做眼睛,你别为难北落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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